第2373章 天墓无极(58)(2/2)
“这是我家老头子当年在上海打工挣的,你给一百块就行。”老奶奶的无锡话有点难懂,手里攥着个布包。
陈野拿出银元鉴定器,把银元放上去——屏幕显示含银量90%,这是民国袁大头的标准含银量。他又用放大镜看了看银元的边齿:“奶奶,这是真品,民国三年的袁大头,边齿均匀,有自然磨损,不是仿品。您这枚保存得好,市场价至少五百,我给您六百,您看行不?”
老奶奶愣了愣,显然没想到这么多:“真的值六百?小伙子,你别骗我。”
“您放心,我不骗您,这是实价。”陈野掏出六百块递过去,老苏在旁边补充:“奶奶,他说的是真的,您这是好东西。”
老奶奶接过钱,颤巍巍地从铁盒里又拿出一枚银元:“那这枚‘孙中山开国纪念币’,你也看看呗?”
陈野接过一看,银元正面是孙中山侧面像,背面是“壹圆”字样,含银量检测也是90%,边齿清晰,是真品:“这枚也给您六百,一起拿了。”
刚付完钱,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过来,盯着陈野手里的银元:“兄弟,这两枚我出一千五,转给我呗?”
陈野挑眉:“您懂行还压价?这两枚真品袁大头和孙小头,市场价加起来至少一千三,您给一千五也不算多,但我是自己玩,不卖。”
男人脸色一沉:“你这人怎么回事?有钱不赚?”
“玩老物件不是只看钱,”陈野把银元放进锦盒,“这是老奶奶的念想,我留着比卖了有意义。”
男人哼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直播里的粉丝刷起“野哥有情怀”“不赚黑心钱”,陈野笑了笑,继续往前走。
交流会逛到中午,陈野收获不少:两枚银元(袁大头、孙小头)、三枚清代真品铜钱(康熙通宝、乾隆通宝、嘉庆通宝),还有一刀民国纸币(中央银行发行的“法币”,十张,市场价一张五十)。老苏也收了一枚“宣统元宝”铜钱,笑得合不拢嘴。
他们在旁边的小吃摊吃馄饨时,一个穿蓝色工装服的年轻人跑过来,手里抱着一个木盒:“师傅,能帮我看看这钟吗?是我爷爷传的,说是民国的,有人想花五百买,我没卖。”
陈野放下筷子,打开木盒——里面是一个黄铜座钟,钟面是圆形的,刻着罗马数字,指针是黑色的,钟身侧面有“西门子”的英文标识。他拿出强光手电照了照钟身:“这是民国时期的西门子座钟,你看这黄铜包浆,是自然氧化的,不是做旧的,再看钟背面的机芯,是手工打造的,齿轮边缘有细微的痕迹,现代机器机芯是光滑的。”
年轻人眼睛一亮:“那这钟值多少钱?”
“保存得不错,能走吗?”陈野轻轻拧了拧钟上的发条,钟摆轻轻晃动起来,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音。
“能走!我爷爷生前总给它上发条。”年轻人语气里带着骄傲,“我爷爷是钟表匠,当年在无锡开了家修表铺,这钟是他最喜欢的。”
老苏凑过来看了看:“这钟是民国二十年左右的,市场价至少两千,五百块太亏了。你要是想卖,我认识个收藏钟表的朋友,能给你两千五。”
年轻人摇摇头:“我不卖,想留着当纪念,谢谢师傅们!”说完,抱着木盒高兴地走了。
下午,陈野和老苏去了老苏朋友介绍的一户老宅——主人姓刘,要清理祖上留下的老物件。老宅在无锡南长街,是一座两层小楼,门口挂着“刘氏故居”的木牌,刘先生五十多岁,穿着西装,看起来很斯文。
“我父亲是教师,这些东西都是我爷爷留下的,放在阁楼几十年了,不知道值不值钱,想请你们看看。”刘先生领着他们上阁楼,阁楼里堆满了木箱,灰尘很厚。
陈野打开最上面的木箱,里面是一套银器:一只银碗、一双银筷、一把银勺,银器表面有一层灰白色的氧化层,碗身上刻着缠枝莲纹,筷尾有小小的“刘”字。他拿出银含量检测仪,把银碗放上去——显示含银量92%,是民国时期的“纹银”。
“刘先生,这是民国时期的银器套装,手工錾刻的,缠枝莲纹很精致,没有变形,市场价至少一万五。”陈野用软布轻轻擦了擦银碗表面的氧化层,露出银白色的光泽,“这氧化层是自然形成的,别用砂纸磨,用银器清洁剂就能擦掉。”
刘先生惊讶地说:“真的值这么多?我还以为就是普通银器。”
老苏打开另一个木箱,里面是几本书法字帖,都是民国时期的珂罗版印刷,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,上面有手写的题跋:“这是民国的字帖,珂罗版印刷很珍贵,尤其是有题跋的,市场价一本一千左右,你这有五本,能值五千。”
陈野又打开一个小木箱,里面是一枚银质奖章,上面刻着“无锡县立中学 优秀教师 民国三十五年”,边缘有细小的花纹。“这奖章是银质的,有历史价值,市场价大概两千,很有纪念意义。”
刘先生坐在阁楼的木凳上,叹了口气:“这些都是我爷爷的宝贝,他当年是无锡县立中学的教师,这奖章是他得的,银器是我奶奶的嫁妆。我本来想捐给博物馆,但博物馆说这些不算文物,让我自己处理。”
“您要是想卖,我们可以给您一个合理的价格,”陈野想了想,“银器套装一万五,字帖五千,奖章两千,总共两万二,您看行不?我们会好好保存,不会倒卖。”
刘先生点点头:“行,我信你们,这些东西放在你们手里,比放在我这强,至少有人懂它们的价值。”
搬东西的时候,刘先生突然说:“阁楼角落里还有个旧皮箱,里面是我爷爷的日记,你们要是不嫌弃,也拿去吧,说不定对你们有用。”
陈野打开皮箱,里面是几本线装日记,纸张已经泛黄,上面用毛笔写着民国时期的生活:“民国三十五年,教学生读《论语》,有个学生家里穷,没课本,我把自己的课本借给他”“民国三十七年,买了一套银器,给妻子当生日礼物”。
陈野心里一暖,把日记小心地放进帆布包:“刘先生,这日记我们会好好保存,以后要是整理出来,给您送一份复印件。”
走出老宅时,天色已经暗了。无锡的老街上亮起了灯笼,刘先生站在门口挥手:“谢谢你们,以后要是有时间,常来看看。”
老苏拍了拍陈野的肩膀:“今天收获不小,尤其是那套银器和日记,太有意义了。”
陈野点点头,手里抱着银器套装,心里满是感慨——线下鉴宝最动人的,从来不是捡漏赚了多少钱,而是能遇到这些藏着故事的老物件,能听到背后的人和事,就像这银器是嫁妆,奖章是荣誉,日记是岁月,每一件都带着温度。
晚上,他们住在无锡的一家老客栈。陈野把银器套装放进锦盒,把日记摊在桌上,用软布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。老苏坐在旁边,翻着今天收的铜钱,突然说:“下周苏州有个老文房四宝交流会,有不少清代的毛笔、墨锭,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陈野眼睛一亮:“当然去!我还没见过清代的老毛笔呢!”
他打开直播,对着镜头展示今天的收获:“各位,今天收了民国银器套装、袁大头、孙小头,还有一本民国教师的日记。其实玩老物件,不只是看价格,更要看背后的故事,比如这银器是嫁妆,日记里写着教书的日常,这些才是最珍贵的。下周去苏州看老文房四宝,咱们不见不散!”
直播关了,陈野坐在窗前,看着无锡的夜景。手里的银碗泛着柔和的光,日记里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。他想起这几天遇到的老奶奶、年轻人、刘先生,想起他们把老物件交给他时的信任,突然觉得,自己不是在“捡漏”,而是在替这些老物件“找新家”,替那些逝去的时光“留记忆”。
第二天一早,陈野和老苏坐大巴回甪直。路上,陈野把日记里的内容拍照整理,想以后做成图文,分享给更多人。老苏靠在椅背上,翻着《中国钱币图录》,时不时和陈野聊几句苏州交流会的事。
车窗外的太湖渐渐远去,陈野心里满是期待——苏州的老文房四宝,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故事?那些清代的毛笔、墨锭,又藏着多少文人的情怀?他摸了摸帆布包里的鉴宝工具,知道这趟鉴宝之旅,还远没结束。
陈野回到甪直的民宿时,已是傍晚。他把从无锡收来的银器套装、银元、日记一一摆开,桌上瞬间铺满了老物件的光泽——银碗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柔白,袁大头的嘉禾纹清晰可辨,日记里泛黄的纸页还留着民国毛笔的墨痕。他拿出软布,小心翼翼地擦拭银碗上的氧化层,每擦一下,花纹就更清晰一分,仿佛在唤醒沉睡的时光。
“明天去苏州,得把文房四宝的鉴别知识再补补。”陈野翻开手机里存的《明清文房四宝图鉴》,重点看老毛笔的章节——狼毫笔的笔毫根部发黑、尖端发黄,羊毫笔通体雪白,兼毫笔则会标注“七狼三羊”的比例;笔杆的款识也有讲究,清代老笔多刻“王一品斋”“周虎臣”这些老字号,民国笔则常见“上海制笔厂”的字样。
夜里,他开了会儿直播,镜头对着桌上的银器套装:“各位,明天去苏州交流会看老文房四宝,提前跟大家说个小知识点——老毛笔的笔毫不能用开水烫,会损伤毛质,用温水轻轻洗就行。还有墨锭,松烟墨适合写楷书,油烟墨适合写行书,明天咱们现场看实物。”
弹幕里立刻热闹起来:“野哥明天带我们看老毛笔!”“求看端砚!之前刷到过清代端砚超好看!”“野哥记得多拍细节!”
第二天清晨七点,陈野和老苏在甪直古镇口汇合,坐上了去苏州的大巴。老苏手里拎着个布包,里面装着一块清代的松烟墨样本,“这是我去年收的,你看这纹理,松烟墨的墨纹像松针,油烟墨的更细腻,今天正好给你当对比。”
陈野接过墨锭,凑近闻了闻,有淡淡的松香味,“确实,比我之前买的民国墨锭味道浓多了。”他打开直播,镜头对着墨锭,“各位看,这是清代松烟墨,表面有自然的龟裂纹,是年代久了形成的,仿品的裂纹很规整,是故意做的。”
大巴驶进苏州老城区时,已经九点。交流会在平江路的一个老茶馆里,门口挂着“古今文房”的木牌,推开雕花木门,里面飘着墨香和茶香的混合气息。几十张八仙桌沿墙摆开,桌上铺着青色绒布,老毛笔插在竹笔筒里,墨锭装在锦盒里,砚台摆在木盘上,宣纸叠得整整齐齐,像一座座小山。
陈野刚走到第一张桌前,就被一支红木笔杆的毛笔吸引了。摊主是个戴老花镜的老爷子,正用放大镜看一支笔,见陈野过来,笑着说:“小伙子,懂笔?这是民国周虎臣的狼毫笔,你给看看。”
陈野接过毛笔,先看笔杆——红木笔杆有温润的包浆,不是涂漆的“贼光”,杆上刻着“周虎臣制 民国十五年”,字体是楷书,“虎”字的竖钩有点歪,是老刻工的手工痕迹。他用手指轻轻捏了捏笔毫,弹性十足,再用细齿梳子梳理,笔毫根部发黑、尖端发黄,没有掺其他毛。
“老爷子,这是真品,周虎臣的笔是民国名品,您想卖多少钱?”陈野问。
“我这是祖传的,放了几十年,你给八百就行。”老爷子的苏州话带着底气,显然知道这笔的价值。
陈野心里盘算:民国周虎臣狼毫笔,保存完好,市场价大概一千二,八百不算贵。他刚要付钱,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,手里拿着个公文包:“老爷子,这笔我出一千,卖给我。”
男人留着分头,说话带着傲慢,一看就是专做文房生意的贩子。老爷子犹豫了一下,陈野开口了:“先生,您要是真懂笔,就该知道这笔的笔毫有点磨损,市场价也就一千,您出一千是没坑人,但我是自己玩,不是倒卖,您要是想卖高价,不如去拍卖行。”
男人脸色一沉:“我买东西,关你什么事?”
“这笔是老爷子先跟我谈的,您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?”陈野没退让,周围的摊主都围过来,老爷子见状,对陈野说:“小伙子,我卖给你,你懂行,这笔在你手里不委屈。”
陈野付了钱,把毛笔放进锦盒,直播里的粉丝刷起“野哥干得好!”“贩子太嚣张了!”。老苏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不错,没让好东西落到贩子手里。”
他们继续往里走,走到茶馆深处,陈野突然停住了——一张桌前摆着一方端砚,砚台是椭圆形的,表面有个绿豆大的石眼,石眼中间有黑点,像瞳孔一样,是“活眼”,砚池里还留着淡淡的墨痕,一看就是常用的老砚。
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姓吴,穿着蓝色衬衫,袖口卷着,手里攥着个搪瓷杯。“这砚怎么卖?”陈野蹲下来,手指没碰砚台,先看石质——端砚的石质细腻,摸上去像婴儿的皮肤,不是普通石头的粗糙感。
“这是我爷爷传的,他是民国苏州的教书先生,天天用这砚台磨墨。你要是真心要,给五千就行。”吴先生的语气有点无奈,“家里要修房子,不然我舍不得卖。”
陈野拿出滴水管,往砚台表面滴了一滴清水——清水慢慢渗进石质里,没有在表面形成水珠,这是端砚的“呵气成雾、滴水不涸”特征。他又用放大镜看石眼:“吴先生,这是清代端砚,石眼是活眼,是端砚里的珍品,而且您爷爷常用,砚台已经养得很润,市场价至少八千,我给您八千五,您看行不?”
吴先生愣了愣,眼眶有点红:“真的值这么多?我还以为也就值几千……这砚台陪了我爷爷一辈子,他临终前说,要让它跟着懂行的人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走过来,手里拿着个放大镜,凑到砚台前看了半天,突然说:“小伙子,你不懂就别乱出价,这是仿品,石眼是人工做的,不是真活眼。”
老人头发花白,戴着金丝眼镜,一看就是常来交流会的“专家”。周围的人都围过来,吴先生的脸色瞬间白了:“不可能!这是我爷爷传的,怎么会是仿品?”
陈野没慌,指着砚台的石眼说:“老先生,您看这石眼的边缘,自然形成的活眼边缘有细微的晕纹,像瞳孔的虹膜,人工做的石眼边缘很规整,没有晕纹。您再看砚台的底部,有‘道光年制’的款识,字体是篆书,‘道’字的走之旁有细微的刀痕,是清代手工刻的,仿品的款识是机器刻的,没有刀痕。”
他又拿出老苏带来的松烟墨,在砚台边缘轻轻磨了磨——墨痕细腻,没有颗粒感,“端砚的石质细,磨出来的墨汁均匀,仿品的石头粗,磨墨会有颗粒。您要是不信,可以找块真端砚对比,一看就知道。”
老人被说得哑口无言,哼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吴先生松了口气,握着陈野的手:“太谢谢你了,小伙子,要是没有你,我可能就把真砚当仿品卖了。”
“您别客气,这砚台是好东西,我会好好保存,以后还能用它磨墨写字。”陈野掏出手机转账,心里满是感慨——老物件的鉴别,靠的不只是知识,还有对细节的较真,差一点就可能错过真品。
买下端砚后,陈野和老苏又逛了会儿,收了一块清代曹素功的松烟墨(一千块,墨纹像松针,松香味浓)和一刀民国毛边纸(五百块,纤维粗,适合写楷书)。吴先生没走,一直站在旁边看,临走时,他从包里拿出一本线装的《论语》,递给陈野:“这是我爷爷当年用这砚台写的批注本,你拿着,也算让它们‘团聚’。”
陈野接过《论语》,翻开第一页,上面用毛笔写着“民国二十三年 吴敬之批注”,字迹工整,旁边还有小字注释。“谢谢您,我一定好好保存。”他把《论语》放进帆布包,和端砚放在一起,仿佛能感受到吴先生爷爷当年在灯下磨墨批注的场景。
中午,他们在平江路的一家小吃店吃奥灶面。吴先生也跟着来了,聊起爷爷的故事:“我爷爷教了一辈子书,最宝贝这砚台,每天早上都要磨墨写毛笔字,说‘墨香能静心’。后来抗战时,他带着砚台逃荒,宁可自己饿肚子,也没让砚台受损。”
陈野听着,手里的筷子停了停:“您放心,我以后也会常磨墨写字,不让这砚台闲着。”
老苏笑着说:“这就是老物件的缘分,从吴先生爷爷手里,到小陈手里,故事还在继续。”
下午,陈野开了直播,对着镜头展示今天的收获:“各位,这方清代端砚是活眼,石质细腻,八千五拿下,市场价至少一万;还有这支民国周虎臣狼毫笔,八百块,笔毫弹性十足;曹素功松烟墨一千块,磨出来的墨汁特别细。最珍贵的是这本民国批注本,是砚台原主人的,让它们‘团聚’了。”
弹幕里满是“羡慕了!”“野哥运气真好!”“这砚台太好看了!”,还有粉丝问:“野哥,端砚怎么保养啊?我家有块砚台,总裂。”
陈野拿起端砚,现场演示:“端砚怕干怕摔,每次用完后,用清水冲掉残墨,别用肥皂洗,会破坏石质;用棉纸吸干水分,别暴晒,暴晒会开裂;长期不用的话,在砚台表面涂一层薄墨,能保护石质,这叫‘养砚’。”
直播结束后,老苏拿出手机,翻出一张照片:“下周杭州有个老字画交流会,有不少民国的书画,还有清代的扇面,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陈野眼睛一亮:“当然去!我还没见过清代的老扇面呢!”
他们收拾好东西,准备回甪直。吴先生送他们到茶馆门口,指着平江路的老街区说:“以后要是想磨墨写字,随时来我家,我家还有我爷爷当年的毛笔架。”
陈野点点头,抱着端砚和《论语》,心里满是温暖——线下鉴宝的乐趣,从来不是捡漏赚了多少钱,而是能遇到这些藏着深情的老物件,能认识像吴先生这样珍视过往的人,让一段段快要被遗忘的故事,通过老物件重新被记住。
回到甪直的民宿,陈野把端砚放在书桌中央,旁边摆上吴先生爷爷的《论语》和新收的狼毫笔。他拿出曹素功松烟墨,在砚台里轻轻磨起来——“沙沙”的磨墨声在房间里响起,墨香慢慢散开,仿佛穿越了百年时光。他想起吴先生爷爷磨墨的样子,想起无锡老宅里的日记,想起西栅早市的老奶奶,突然觉得,自己手里的不只是老物件,更是一段段鲜活的人生。
夜里,陈野在日记本上写下:“苏州,收清代端砚、民国狼毫笔,遇吴先生,得批注本。老物件的意义,在故事,在传承。下周杭州,寻老字画。”
写完,他把日记本放进抽屉,和那本民国教师的日记放在一起。月光透过窗户,洒在端砚上,石眼像一颗小小的星星,闪着柔和的光。陈野知道,下一站杭州,又会有新的老物件,新的故事,新的相遇在等着他——而他的鉴宝之旅,才刚刚走过一小段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