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1章 天墓无极(76)(2/2)
“快跑!”陈砚趁机从木棺后面跑出来,往前面的通道跑。黑色夹克男人虽然头晕,但还是挣扎着站起来,拿着刀追了上来:“别跑!把东西留下!”
陈砚不敢回头,拼命往前跑,很快就跑出了古墓,看到王胖子正在外面打电话,旁边停着一辆警车——原来王胖子跑出去后,正好碰到巡逻的警察,就把情况说了,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。
“警察同志,里面有盗墓贼!”陈砚对着警察大喊,指了指古墓的入口。
警察立刻冲进古墓,很快就把几个盗墓贼制服了。黑色夹克男人被押出来的时候,恶狠狠地瞪着陈砚:“小子,你等着,玄鸟秘藏早晚是我的!”
陈砚没理他,把怀里的龟甲、青铜爵还有从镇墓兽眼睛里挖出来的琉璃,都交给了警察:“这些都是从古墓里找到的,应该是文物,交给你们。”
警察接过文物,对陈砚和王胖子说:“谢谢你们的配合,你们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吧,关于这个古墓,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情况。”
陈砚点点头,跟着警察上了警车。坐在警车里,他看着窗外的夜色,手里还攥着爷爷的《金石辨伪录》,心里想着龟甲上的文字——玄鸟秘藏,虎丘之下,看来苏州虎丘,又有一场新的冒险在等着他了。
从警局出来时,南京的天已经擦黑,街灯昏黄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王胖子揉着有点发酸的胳膊,还在念叨刚才的事:“早知道那盗墓贼这么不经打,我就不用跑那么快了,差点把我累死。”
陈砚手里攥着那张从警局复印来的龟甲拓片,拓片上的甲骨文已经被专家初步解读,除了“玄鸟秘藏,在吴之丘,虎丘之下,得之者,可定天下”,还有几处细小的铭文,专家说像是方位标记,只是年代久远,字迹模糊,暂时认不全。“别抱怨了,幸好没出大事,文物也交上去了,咱们去苏州,看看这虎丘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”
王胖子眼睛一亮,瞬间忘了累:“去苏州?那感情好!我听说苏州的评弹不错,还有松鼠桂鱼,正好去尝尝。不过话说回来,这玄鸟秘藏到底是什么?真能‘定天下’?”
“哪有那么玄乎,”陈砚把拓片折好放进包里,“爷爷的笔记里提过,西周时期的‘秘藏’大多是祭祀用的礼器,或者是记载历史的典籍,说不定这玄鸟秘藏是吴国的传国之宝,比如象征权力的玉圭、青铜剑之类的。虎丘传说是吴王阖闾的墓所在地,说不定秘藏就藏在阖闾墓里。”
两人没多耽搁,第二天一早就坐高铁去了苏州。出了高铁站,先找了家靠近虎丘的客栈住下,放下行李,就直奔虎丘山。十月的虎丘,桂花开得正盛,满山都是甜甜的香气,游客不少,山脚下的古玩市场也很热闹,摆摊的、逛店的,比南京红山市场多了几分江南的雅致。
“先别急着上山,”陈砚拉着王胖子钻进古玩市场,“咱们找些和虎丘、阖闾墓相关的老物件,说不定能找到线索。爷爷说过,很多古墓的线索都藏在流传下来的文物里。”
市场里大多是卖苏绣、折扇、玉器的摊位,偶尔有几家卖碑拓、青铜器的。陈砚逛了半天,在一个角落的摊位前停住了脚。摊位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,面前摆着几卷旧碑拓,其中一卷上面写着“虎丘剑池铭”,拓片的纸质发黄,边缘有些磨损,看起来像是老物件。
“老板,这卷拓片怎么卖?”陈砚蹲下身,手指轻轻拂过拓片,纸质是宋代常见的麻纸,墨色是古墨特有的沉静黑色,没有新墨的光泽,应该是老拓片。
老板推了推眼镜,慢悠悠地说:“这是清代的拓片,拓的是虎丘剑池的石碑,上面有关于阖闾墓的记载,你要是诚心要,八百块。”
陈砚没砍价,直接付了钱,把拓片展开仔细看。拓片上的文字是楷书,记载着剑池的由来,说吴王阖闾葬在这里,墓中藏有三千把宝剑,还有“玄鸟衔玉,镇于墓门”的句子。看到“玄鸟衔玉”,陈砚心里一动,掏出之前的龟甲拓片对比,发现剑池铭的末尾有几个模糊的小字,和龟甲上的方位标记竟然能对上,像是“左三右四,上应七星”。
“有戏!”陈砚把拓片递给王胖子,“你看这‘左三右四,上应七星’,应该是指墓门的机关,对应着剑池的方位。”
王胖子凑过来看了半天,还是没看懂:“啥左三右四?这剑池不就是个池子吗?难不成墓门在水下?”
陈砚还没来得及回答,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:“小伙子,你看得懂这拓片的门道?”
两人回头一看,是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,头发花白,手里拄着根红木拐杖,眼神很亮,不像普通的游客。老者凑过来看了看拓片,又看了看陈砚手里的龟甲拓片,点点头:“不错,这两张拓片能对上,看来你是冲着玄鸟秘藏来的。”
陈砚心里一凛,这老者看起来不简单,赶紧起身客气地说:“老先生,我们就是对历史感兴趣,来看看热闹。”
老者笑了笑,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:“不用瞒我,我在这虎丘脚下住了一辈子,见过不少像你们这样来找线索的人,有盗墓的,有搞研究的,能看懂这拓片门道的,你还是第一个。我姓苏,是这里的老住户,祖上是修祠堂的,对虎丘的历史有点研究。”
“苏老先生,”陈砚见老者没有恶意,也坦诚了些,“我们确实想了解玄鸟秘藏的线索,您知道些什么吗?”
苏老先生领着两人走到旁边的茶摊,点了三杯碧螺春,才缓缓开口:“这玄鸟秘藏,其实是吴国的‘国之重器’——玄鸟玉圭,相传是周文王赐给吴太伯的,玉圭上刻着吴国的疆域图和祭祀礼仪,是吴国权力的象征。阖闾下葬时,把玉圭作为陪葬品埋在了墓里,还设了三重机关保护,分别是‘七星锁’‘三泉阵’‘玄鸟门’,只有破解了这三重机关,才能拿到玉圭。”
“那这三重机关怎么破解?”王胖子急着问,手里的茶杯都忘了喝。
“别急,”苏老先生喝了口茶,“这‘七星锁’对应着天上的北斗七星,剑池的石壁上有七个小孔,按北斗七星的方位转动,就能打开第一道门;‘三泉阵’是利用剑池的水下暗泉,需要找到暗泉的源头,堵住水流,才能通过;‘玄鸟门’则需要用玄鸟形状的信物,也就是你们之前找到的青铜爵,把爵口对准门楣上的玄鸟图案,才能开门。”
陈砚心里一阵激动,这些信息正好和爷爷的笔记、龟甲拓片对上了。他掏出青铜爵(从警局领回来的,因为是普通文物,且有研究价值,暂时由他保管),递给苏老先生:“您说的玄鸟信物,是不是这个?”
苏老先生接过青铜爵,翻来覆去看了看,点点头:“没错,这就是玄鸟爵,是打开玄鸟门的钥匙。不过要小心,阖闾墓里还有防盗的‘毒烟’‘流沙’,比你们在南京遇到的古墓凶险多了。”
正说着,旁边桌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:“苏老先生,好久不见,没想到你还在给人指路啊。”
陈砚抬头一看,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,三十多岁,脸上有一道刀疤,从眼角延伸到下颌,眼神凶狠,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,一看就不好惹。苏老先生看到男人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拐杖攥得紧紧的:“鬼手,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干什么?”鬼手冷笑一声,走到陈砚面前,目光落在青铜爵上,“当然是来拿玄鸟爵的。陈先生,南京的周章墓你倒是抢得快,不过这苏州的玄鸟秘藏,该轮到我了吧?”
陈砚心里一紧,这鬼手应该就是之前盗墓贼背后的势力,看来他们也追到苏州了。他把青铜爵揣进怀里,站起身:“文物是国家的,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。”
“国家的?”鬼手嗤笑一声,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,玉佩是玄鸟形状的,玉色温润,看起来是古玉,“你以为只有你有线索?这是我从一个老盗墓贼手里买来的‘玄鸟佩’,也是打开玄鸟门的钥匙,没有它,就算你有青铜爵也没用。”
陈砚盯着那块玉佩,心里有点慌——苏老先生没提过玄鸟佩,难道还有遗漏的线索?
苏老先生脸色一变,低声对陈砚说:“这玄鸟佩是阖闾墓的‘副钥匙’,确实需要和青铜爵一起用才能打开玄鸟门,没想到鬼手竟然拿到了。”
鬼手看到陈砚的表情,更得意了:“识相的就把青铜爵交出来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。我知道你有点鉴宝的本事,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那些都没用。”
王胖子也站起身,撸起袖子:“你想干什么?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抢东西?”
“抢东西?”鬼手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,拳头捏得咯咯响,“我们只是想和陈先生‘合作’,一起找到玄鸟秘藏,拿到玉圭后,咱们平分。”
“我不会和盗墓贼合作。”陈砚态度坚决,他知道一旦和鬼手合作,最后肯定会被灭口,“你还是死心吧,阖闾墓是文物保护单位,你就算找到也拿不走。”
鬼手的脸色沉了下来,手摸向腰间,像是要掏武器。苏老先生突然开口:“鬼手,你别太过分!这虎丘山下有文物局的巡逻队,你要是在这里动手,后果你承担得起吗?”
鬼手瞪了苏老先生一眼,又看了看周围的游客,不甘心地放下手:“好,算你狠!咱们走着瞧,我倒要看看你没有玄鸟佩,怎么打开玄鸟门!”说完,带着保镖转身走了。
看着鬼手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,王胖子才松了口气:“这小子真吓人,幸好有苏老先生你在。对了,这玄鸟佩这么重要,咱们去哪找啊?”
苏老先生叹了口气,喝了口茶:“玄鸟佩原本是苏州顾家的传家宝,顾家是清代的古董商,后来家道中落,佩件流落到了民间。我听说前段时间,顾家的后人在山塘街开了家古玩店,说不定佩件就在他手里。”
“那咱们现在就去山塘街!”王胖子说着就要起身。
“别急,”苏老先生拉住他,“顾家的后人叫顾景明,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,只和懂文物的人打交道,你要是直接去要,他肯定不会给你。你得带一件能让他心动的文物,和他‘以物易物’。”
陈砚想了想,从包里掏出之前在南京收的那卷“虎丘剑池铭”拓片:“这卷清代的拓片应该能行,顾先生是古董商,肯定喜欢老拓片。”
苏老先生点点头:“这拓片确实不错,顾景明对碑拓很有研究,你带着它去,说不定能成。山塘街的古玩店叫‘景明斋’,很好找,你们去吧,我就不跟着了,免得被鬼手盯上。”
两人谢过苏老先生,直奔山塘街。山塘街是苏州有名的古街,青石板路,小桥流水,两边都是古色古香的店铺,“景明斋”就在街中间,门面不大,门口挂着一块木质匾额,上面写着“景明斋”三个隶书大字,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。
走进店里,迎面是一个博古架,上面摆着玉器、瓷器、青铜器,都是些中等品相的文物。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,戴着老花镜,正在看一本线装书,正是顾景明。
“两位要点什么?”顾景明抬起头,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,没有起身。
陈砚走上前,把拓片放在柜台上:“顾先生,我们是来和您谈件事的。这是一卷清代的‘虎丘剑池铭’拓片,想和您换一样东西。”
顾景明放下书,拿起拓片仔细看,手指在拓片上轻轻拂过,眼神渐渐亮了起来:“这拓片是清代中期的,墨色是徽墨,纸质是麻纸,没有做旧的痕迹,是真品。你想换什么?”
“玄鸟佩。”陈砚直接说。
顾景明的脸色瞬间变了,把拓片放回柜台上:“你们是为了玄鸟秘藏来的?我劝你们别白费心思了,那佩件是我顾家的传家宝,不卖也不换。”
“顾先生,我们不是为了私吞秘藏,”陈砚赶紧解释,“鬼手也在找玄鸟佩,他是盗墓贼,要是让他拿到佩件和青铜爵,打开阖闾墓,里面的文物肯定会被他倒卖,甚至损坏。我们想拿到佩件,是为了保护文物,等找到秘藏后,就交给国家。”
顾景明沉默了半天,才缓缓开口:“我知道鬼手,他前段时间来找过我,出价一百万买玄鸟佩,我没卖。他心狠手辣,要是让他拿到秘藏,后果不堪设想。不过,我不能轻易把佩件给你们,我得考考你,看看你是不是真懂文物,有没有资格保护它。”
“您说,我一定答。”陈砚点点头。
顾景明从博古架上拿起一个青花瓷碗,放在柜台上:“你说说,这碗是什么年代的,有什么特点。”
陈砚仔细看了看碗:碗口是撇口,碗身是弧腹,圈足,釉色是淡青色,碗内壁有缠枝莲纹,青花发色是典型的苏麻离青,浓艳中带着黑疵,圈足的火石红自然,没有做旧的痕迹。“这是明代永乐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碗,特点是青花发色浓艳,有‘铁锈斑’,釉色温润,缠枝莲纹的线条流畅,是官窑的精品。”
顾景明又拿起一块玉佩:“再看看这块玉。”
玉佩是白玉的,上面雕着一只凤凰,线条细腻,玉色温润,边缘有细小的磨损。“这是清代乾隆年间的白玉凤纹佩,玉质是和田白玉,雕工是‘乾隆工’,线条细腻,打磨光滑,边缘的磨损是自然形成的,没有人工打磨的痕迹。”
顾景明点点头,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不错,你确实懂文物。玄鸟佩可以给你,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——找到玄鸟秘藏后,一定要把它交给国家,不能让它流落到民间,更不能落入盗墓贼手里。”
“您放心,我一定做到!”陈砚郑重地说。
顾景明从里屋拿出一个木盒,打开盒子,里面放着一块玄鸟形状的玉佩——玉色是深绿色的,质地细腻,玄鸟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的,和之前鬼手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,但这块的玉质更好,显然是真品。“这才是真正的玄鸟佩,鬼手手里的是仿品,我之前故意让他拿走的,就是为了试探他。”
陈砚又惊又喜,接过玉佩:“谢谢您,顾先生!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。”
两人拿着玄鸟佩离开景明斋,刚走到街口,就看到鬼手的车停在路边,鬼手坐在车里,正盯着他们,眼神凶狠。“不好,被他盯上了!”陈砚拉着王胖子快步往前走,“咱们赶紧回客栈,收拾东西,今晚就去虎丘剑池,不然等鬼手反应过来,就麻烦了。”
回到客栈,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,带了洛阳铲、手电筒、绳子、避毒散,还有刚买的潜水装备——剑池的水很深,需要潜水才能找到石壁上的七星孔。傍晚时分,游客渐渐散去,两人悄悄从虎丘山的后门溜了进去,直奔剑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