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6章 天墓无极（161）（1/2）
昆仑山口的风裹着沙砾打在越野车玻璃上，发出“噼啪”的脆响。林野紧握着方向盘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——作为退伍的地质勘探兵，他跑过西北十几片无人区，却从没见过昆仑山脉深处这样诡异的天色：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在雪山上，而远处的玉珠峰峰顶，竟隐隐泛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晕，像被某种力量裹上了薄纱。
“小林，再往前三公里，就是古卷里记载的‘风蚀沟’了。”副驾驶座上的周敬亭教授推了推老花镜，手里捧着一卷用防水布层层包裹的兽皮古卷，泛黄的卷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篆文，“这卷《昆仑秘纪》是我在敦煌藏经洞的残卷里拼出来的，上面说，风蚀沟是进入‘昆仑天墓’的第一道关，过不了这关，连天墓的影子都见不着。”
后座的苏晓凑过来，手里拿着平板电脑，屏幕上是她标注的篆文注释：“周教授，您看这里——‘风随卦动，石逐星移’，我查了《山海经·大荒西经》，这应该是说风蚀沟的风向和岩石排列对应着上古八卦，走错一步就会触发机关。”她是北大考古系的研究生，主攻上古文字，这次跟着周教授来昆仑，就是为了解开爷爷当年失踪的谜团——二十年前，苏晓的爷爷作为考古队队长，就是在寻找昆仑天墓时失联的，只留下半块刻着星图的玉佩。
最后一排的阿吉始终没说话，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袍，手里攥着一串老菩提，眼神盯着窗外掠过的雪山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作为当地向导，他是周教授托了三波人才找到的——据说阿吉的祖辈世代守护着昆仑的秘密，从不轻易带外人靠近玉珠峰一带。
越野车在一处开阔地停下，风蚀沟的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：一条深约十米的沟壑蜿蜒向雪山深处，两侧的岩壁被风沙雕琢成奇形怪状的石柱，每根石柱上都刻着模糊的符号，有的像卦象，有的像星点。风从沟里灌出来，带着刺骨的寒意，吹得人耳膜发疼。
“你们待在这儿，我先去探探路。”林野拎起背包，里面装着登山绳、地质锤和探测仪，刚要迈步，阿吉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：“不能单独去。风蚀沟的‘卦风’会迷人心智，单独走进去，只会绕回原点，或者……掉进流沙坑。”他站起身，从藏袍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，石头表面光滑，隐约能看到星纹，“这是‘引星石’，我祖辈传下来的，能指引正确的方向。”
四人沿着沟壑往里走，风果然越来越大，吹得石柱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，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。苏晓盯着石柱上的符号，突然停住脚步：“周教授，您看这根石柱——上面的符号是‘坎卦’，对应水，而根据古卷，坎卦位应该是‘险位’，不能走左边！”
话音刚落，林野脚边的地面突然塌陷，一道深不见底的流沙坑出现在眼前，沙子裹挟着碎石往下坠，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“好险！”林野抹了把冷汗，阿吉已经走到前面，引星石在他掌心泛着微光，指向右侧的一条窄路：“走这边，对应‘震卦’，虽有雷险，但能通生门。”
穿过风蚀沟，眼前的景象让四人都愣住了：一座巨大的石门嵌在雪山岩壁上，门高约二十米，宽十余米，门上刻着一幅完整的上古星图，星图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凹槽，周围环绕着八卦符号，而石门两侧，各立着一尊三米高的石人，石人双手合十，掌心捧着一块玉石，玉石泛着淡绿色的光。
“这就是天墓的正门了。”周教授激动地抚摸着石门上的星图，“古卷里说，‘星归中宫，玉合八卦’，要打开石门，得先让两侧石人掌心的玉石归位到中央凹槽，还要解开八卦锁。”
苏晓蹲下身，仔细观察石人掌心的玉石：“玉石上刻着篆文，左边是‘日’，右边是‘月’，对应‘离卦’和‘坎卦’——离为火，坎为水，水火既济才能启动机关！”她试着去取左边石人的玉石，手指刚碰到玉石，石人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，一道激光从眼睛里射出来，擦着苏晓的耳边掠过，打在岩壁上，留下一个焦黑的坑。
“小心！石人有防御机关！”林野立刻将苏晓拉到身后，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工兵铲，“阿吉，引星石能压制机关吗？”
阿吉摇摇头，引星石的光芒变得微弱：“引星石只能指引方向，对付不了‘守墓灵’的力量。这些石人里注入了昆仑灵气，一旦有人触碰玉石，就会触发攻击。”他抬头看向石门上方，“你们看，石门顶端有‘乾卦’符号，乾为天，是八卦之首，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。”
林野顺着阿吉指的方向看去，石门顶端确实有一个乾卦符号，符号周围有四个小孔。他从背包里拿出登山绳，一端系在腰间，一端固定在石柱上，顺着岩壁往上爬。爬到顶端，他发现小孔里各有一个金属卡扣，像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。
“苏晓，乾卦对应的是什么？”林野朝下喊。
“乾卦对应‘金’，也对应‘天枢星’！古卷里说‘天枢定，八卦开’，您看看小孔能不能插入什么金属物件！”苏晓举起平板电脑，屏幕上是她查到的乾卦注释。
林野摸出背包里的多功能军刀，将其中一把小刀拆下来，试着插入小孔。“咔嗒”一声，小刀刚好插入，小孔周围的符号亮起金光。他依次将四把小刀插入小孔，石门顶端的乾卦符号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，光芒顺着星图流淌，将整个石门都笼罩在金色光晕中。
“快！趁机关被压制，取玉石！”周教授大喊。
苏晓和阿吉立刻上前，这次石人的眼睛没有亮红光，玉石被顺利取下。两人将“日”“月”玉石放入石门中央的凹槽，凹槽瞬间亮起，八卦符号依次闪烁，石门发出“轰隆隆”的巨响，缓缓向两侧打开。
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，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发光的昆仑玉，照亮了前方的路。四人走进甬道，身后的石门突然“砰”地一声关上，甬道里的温度骤降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，像是从遥远的年代传来。
“这是‘星象殿’的甬道。”周教授边走边说，“古卷里记载，星象殿是天墓的前殿，地面的星图对应着上古星宿，走错一步就会掉进‘星陨坑’。”
果然，走到甬道尽头，一座巨大的殿宇出现在眼前，殿宇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平台，平台上刻着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图，每个星宿对应的位置都有一个凹槽，而平台周围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，只能听到下方传来的风声，显然就是周教授说的星陨坑。
“苏晓，你爷爷留下的玉佩呢？”周教授突然问。
苏晓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半透明的玉佩，玉佩上刻着残缺的星图：“爷爷说这是从昆仑天墓附近找到的，能指引方向。”她将玉佩放在平台中央，玉佩突然亮起，光芒投射在殿宇的天花板上，形成一幅完整的星图，与地面的星宿图刚好对应。
“找到了！”苏晓指着天花板上的“角宿”方位，“玉佩的光芒指向角宿，对应的地面凹槽应该要放‘木属性’的物件！”
林野从背包里拿出一块从风蚀沟捡到的木化石，放入角宿对应的凹槽。“咔嗒”一声，凹槽亮起绿光，紧接着，亢宿、氐宿的凹槽也依次亮起，显然需要按顺序放入对应属性的物件。
四人分工合作，苏晓根据玉佩的指引确定星宿顺序，周教授负责判断每个星宿对应的属性，林野寻找合适的物件，阿吉则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。当最后一个星宿“轸宿”的凹槽亮起时，平台中央突然升起一个石盒，石盒打开，里面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镜残片，镜面泛着淡紫色的光，正是古卷里记载的“昆仑镜”残片。
“昆仑镜！真的是昆仑镜！”周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，“传说昆仑镜能映照过去，只要找到完整的镜片，就能看到上古昆仑的真相，也能知道你爷爷当年发生了什么！”
苏晓拿起青铜镜残片，镜面突然亮起，映出一幅模糊的画面：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在星象殿里举行仪式，为首的人手里拿着一块完整的昆仑镜，而画面的角落，竟有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她的爷爷！爷爷正躲在石柱后，似乎在观察仪式，手里拿着的，正是苏晓脖子上的半块玉佩。
“爷爷！”苏晓激动地喊出声，镜面的画面突然扭曲，变成了一片黑暗，紧接着，殿宇突然剧烈震动，平台周围的黑暗中，传来“窸窸窣窣”的声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。
“不好！是‘镜灵’！”阿吉突然拔出藏袍里的短刀，刀刃泛着寒光，“昆仑镜残片激活了守墓的镜灵，它们能复制人的影子，一旦被缠上，就会被拖进星陨坑！”
黑暗中，一道道黑色的影子缓缓浮现，正是四人的影子，只是这些影子变得扭曲，伸出长长的触手，朝着四人抓来。林野立刻挥起工兵铲，朝着影子砍去，可铲子穿过影子，根本造成不了伤害。
“影子怕光！用昆仑玉的光！”周教授大喊，从背包里掏出一块之前从岩壁上取下的昆仑玉，玉光照射在影子上，影子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，瞬间缩小了一圈。
苏晓立刻反应过来，将青铜镜残片举起来，镜面的淡紫色光芒与昆仑玉的绿光融合，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，朝着影子射去。影子被光柱击中，发出凄厉的尖叫，化作一缕缕黑烟，消散在黑暗中。
殿宇的震动逐渐停止，平台中央的石盒突然下沉，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，通道里泛着淡蓝色的光，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。
“这应该是通往‘水镜长廊’的通道。”周教授看着通道，眼神里带着期待，“古卷里说，水镜长廊里有‘记忆之泉’，能映照人的过往，或许我们能在那里找到更多关于昆仑天墓的秘密。”
四人沿着通道往下走，通道尽头是一条长长的长廊，长廊两侧的墙壁是透明的，里面灌满了淡蓝色的液体，像是凝固的泉水。当四人走进长廊，墙壁里的液体突然开始流动，映出四人的身影，紧接着，身影开始变化，变成了他们各自记忆中的画面——
林野看到了自己在部队时的场景：战友们在雪山救援中被困，他拼尽全力却没能救下最后一个兄弟，兄弟临终前把军牌塞给了他，说“要活着回去”；
苏晓看到了爷爷离开家的那天：爷爷蹲在她面前，把玉佩挂在她脖子上，说“等爷爷回来，给你讲昆仑的故事”，可这一去，就再也没回来；
周教授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：他拿着研究昆仑神话的论文，却被导师嘲笑“异想天开”，说“昆仑天墓只是传说，不可能存在”；
阿吉看到的画面却很模糊：一片雪山，一个穿着藏袍的老人在对着一座石门跪拜，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，而老人的脸，竟和阿吉有七分相似。
“这是……记忆之泉的力量。”周教授喃喃自语，“它在映照我们内心最深的执念。”
就在这时，长廊尽头的石门突然打开，一道黑影冲了出来，手里拿着一把枪，对准了苏晓：“把昆仑镜残片交出来！不然我就开枪了！”
四人都愣住了——黑影穿着冲锋衣，脸上戴着面罩，背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人，显然是盗墓团伙。为首的人摘前，你和苏老一起寻找昆仑天墓，最后只有你回来了，你以为我不知道，你早就知道昆仑镜的秘密！”
“是你！赵坤！”周教授脸色一变，“当年你是考古队的后勤，后来因为偷藏文物被开除，你怎么会找到这里？”
赵坤冷笑一声：“要不是你当年把《昆仑秘纪》的残页藏起来，我早就找到昆仑镜了！苏老就是因为不肯说出昆仑镜的下落，才被我……”
“是你杀了我爷爷！”苏晓愤怒地举起青铜镜残片，镜面的光芒突然暴涨，朝着赵坤射去。赵坤没想到残片还有攻击能力，被光芒击中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。
“给我上！把残片抢过来！”赵坤大喊，身后的人立刻冲上来，手里拿着撬棍和砍刀。林野立刻挡在苏晓身前，挥起工兵铲与盗墓贼缠斗，阿吉也拔出短刀，动作敏捷地避开攻击，朝着盗墓贼的膝盖砍去。
长廊里的记忆之泉突然开始沸腾，墙壁里的液体喷出，化作一道道水箭，朝着盗墓贼射去。赵坤见状，掏出一颗手雷，拉开保险栓：“既然我得不到，你们也别想活！这水镜长廊的顶部是流沙层，只要手雷爆炸，整个长廊都会塌！”
“小心！”林野一把将苏晓扑倒在地，阿吉和周教授也赶紧躲到石柱后。手雷“轰”地一声爆炸，长廊顶部的岩石开始脱落，流沙从裂缝中灌下来，地面也开始塌陷。
“快！从石门出去！”阿吉大喊，指着长廊尽头的石门。四人冒着流沙，朝着石门冲去，赵坤和剩下的盗墓贼却被流沙困住，绝望地嘶吼着，很快就被流沙吞没。
穿过石门，四人来到一个巨大的溶洞，溶洞中央有一汪圆形的泉水，泉水泛着淡蓝色的光，正是记忆之泉的源头。而泉水中央的石台上，放着另一块昆仑镜残片，旁边还有一个青铜盒子，盒子上刻着“西王母祭器”的字样。
“两块残片了！”苏晓激动地拿起石台上的残片，与自己手中的残片拼合在一起，两块残片瞬间融合，形成一块更大的镜片，镜面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，映出了溶洞顶部的画面——一幅完整的昆仑天墓地图，地图的最深处，标注着“混沌密室”的位置，旁边写着“昆仑镜，封混沌，一旦破，天地动”。
“混沌密室……”周教授皱起眉头，“古卷里说，混沌密室里封印着‘混沌之气’，是上古时期西王母用来镇压凶兽的力量，而昆仑镜就是封印的钥匙。如果残片被集齐，封印就会松动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溶洞突然剧烈震动，泉水开始翻滚，从泉水底部，缓缓升起一道黑色的影子，影子越来越清晰，化作一只巨大的兽形生物，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，眼睛是血红色的，正是古卷里记载的“混沌凶兽”。
“不好！混沌之气泄漏，凶兽苏醒了！”阿吉举起短刀，引星石在他掌心爆发出强烈的光芒，“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，前往混沌密室，用昆仑镜重新加固封印！”
凶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，朝着四人扑来。林野拿起工兵铲，朝着凶兽的爪子砍去，却被凶兽一挥爪拍飞，重重撞在岩壁上。苏晓举起昆仑镜残片，镜面的光芒朝着凶兽射去，凶兽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，后退了几步，可很快又重新扑上来，显然光芒只能暂时压制它。
“快往溶洞深处的通道跑！”周教授指着凶兽身后的一条通道，“那是通往混沌密室的路！”
四人朝着通道跑去，凶兽在后面紧追不舍，溶洞的岩石不断脱落，挡住了凶兽的去路，暂时为四人争取了时间。通道里越来越暗，只有昆仑镜残片的光芒照亮前方的路，而远处，隐约能看到一道金色的石门，门上刻着“混沌”二字，正是混沌密室的入口。
“前面就是混沌密室了！”苏晓激动地说，可刚跑了几步，她突然停住脚步，看着昆仑镜残片映出的画面——画面里，她的爷爷正站在混沌密室的石门后，手里拿着最后一块昆仑镜残片，而爷爷的身后，是正在逐渐松动的封印，黑色的混沌之气从封印的裂缝中泄漏出来。
“爷爷还活着？”苏晓的眼睛湿润了，加快脚步朝着石门跑去。可就在这时，通道尽头的石门突然打开，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，手里拿着最后一块昆仑镜残片，正是苏晓的爷爷苏振海！
“爷爷！”苏晓激动地冲过去，却被苏振海拦住：“晓晓，别过来！混沌封印已经快撑不住了，我必须用最后一块残片重新封印，否则整个昆仑山脉都会被混沌之气吞噬！”
“爷爷，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！”苏晓哭着说。
苏振海摇摇头，眼神坚定：“二十年前，我为了保护残片，故意制造了失踪的假象，就是为了不让坏人找到这里。现在，是时候完成我的使命了。”他将最后一块残片扔给苏晓，“把三块残片拼合，对准封印的裂缝，记住，无论发生什么，都不能让混沌之气泄漏出去！”
苏振海转身走进混沌密室，石门缓缓关闭。凶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，通道的岩壁也开始塌陷。苏晓擦干眼泪，将三块残片拼合在一起，形成一块完整的昆仑镜，镜面泛着金色的光芒，照亮了整个通道。
“快！进入混沌密室，帮助苏老！”周教授大喊。四人朝着石门冲去，林野用工兵铲撬开石门，里面的景象让四人都愣住了：混沌密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祭坛，祭坛上有一道巨大的裂缝，黑色的混沌之气从裂缝中泄漏出来，苏振海正站在祭坛中央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裂缝，而凶兽已经冲进了密室，朝着苏振海扑去。
“爷爷！”苏晓举起昆仑镜，金色的光芒朝着凶兽射去，凶兽被光芒击中，重重摔在地上，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。苏振海趁机喊道：“晓晓，把昆仑镜放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，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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