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48章 归墟迷途（33）（2/2）

项云峰愣住了，他看向身边的同伴——阿蛮的脸色苍白，解九爷握着抗虚炮的手在发抖，老守碑人低着头，不敢看他的眼睛，三寸钉则蹭着他的腿，发出呜咽的叫声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项云峰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，他摸了摸三寸钉的头，又看了看远处的滇西方向，“只要能守住滇西，困在这里又算什么。”

他朝着母巢核心走去，归墟纹的金光越来越亮，与阵眼的光网交织。虚空主的残魂发出愤怒的嘶吼，黑色的能量朝着他扑来，却被光网挡住。项云峰走到母巢核心前，将手掌按在紫色晶体上，归墟纹的血珠渗出来，融入晶体中。

晶体的紫色光渐渐变淡，虚空主的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，身体开始快速消散。母巢的触须也渐渐枯萎，光网的能量越来越强，将母巢紧紧包裹。项云峰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归墟纹的金光与母巢核心的光完全融合，他知道，自己即将被封印。

“照顾好自己，也照顾好滇西。”项云峰对着同伴们挥手，声音越来越轻，“告诉村民们，以后不会再有虚空潮了。”

阿蛮的眼泪掉了下来，解九爷别过头，不敢看他，老守碑人捡起地上的手记，紧紧抱在怀里。三寸钉扑上去，想要抓住项云峰的手，却扑了个空——项云峰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，只剩下归墟纹的金光，渐渐融入母巢核心，与九极阵的光网一起，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，直射万虚之境的天空。

光柱持续了很久，当光芒渐渐消散时，虚空母巢已经消失不见，九极阵的光网也渐渐隐去，只留下一片空旷的黑色平原。众人站在平原上，沉默着，谁也没有说话。

可就在这时，远处的通道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动，一道黑色的裂缝从通道中出现，裂缝里泛着淡淡的紫色光，与之前虚空本源的光一模一样。三寸钉突然对着裂缝低吼，尾巴竖得笔直——它的鼻子，闻到了熟悉的虚空能量，还有……一丝微弱的归墟纹气息。

老守碑人抬起头，看向裂缝，手里的手记突然翻开，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，渐渐浮现出一行辽代文字，是萧太后的笔迹：“母巢封印，万虚未灭，守核人魂归归墟，待本源重聚，方得轮回。”

阿蛮擦了擦眼泪，握紧手里的归墟龙骨：“他还活着，对不对？萧太后的意思是，只要找到归墟本源，就能让他回来。”

解九爷收起抗虚炮，眼神变得坚定：“不管要找多久，我们都要找到归墟本源。滇西需要他，我们也需要他。”

众人朝着裂缝的方向走去，三寸钉走在最前面，鼻子不停嗅着空气中的归墟纹气息，尾巴轻轻摇着——它知道，项云峰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，而这场关于归墟的旅程，还远远没有结束。黑色的平原上，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，只留下九极阵残留的淡淡金光，在夜色中闪烁。

从万虚之境撤离时，天已经蒙蒙亮。裂缝边缘的黑色雾气还在缓缓蠕动，三寸钉始终蹲在裂缝前，鼻子凑在雾气里轻轻嗅着，偶尔发出低低的呜咽——那缕微弱的归墟纹气息，像根细丝线，牵着它不肯离开。

“得先把裂缝封上，不然会有更多虚空生物跑出来。”解九爷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几枚抗虚弹，弹头上的龙骨粉末在晨光下泛着细闪，“我把炮弹改装成了‘封缝弹’，能暂时用龙骨能量堵住裂缝，撑到我们找到归墟本源。”

老守碑人蹲在裂缝旁，用青铜杖划出一道符纹，符纹的金光与裂缝的黑雾碰撞，发出滋滋的声响：“萧太后手记里说，归墟本源藏在‘龙陨渊’，那是归墟龙陨落的地方，本源的能量能滋养万物，也能净化虚空。龙陨渊在怒江深处，只有水魈的金汤术能打开入口。”

“水魈？”阿蛮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蛇纹的铜牌，“我爷爷的遗物里有这个，说是水魈三姓中易家的信物，或许能联系上他们。”

项云峰不在的这些天，阿蛮像是一夜长大了许多。她收起了之前的莽撞，做事多了几分沉稳，连握着铜牌的手都比之前稳了不少。三寸钉蹭了蹭她的裤腿，像是在安慰，又像是在催促——它还记着项云峰的气息，知道只有找到归墟本源，才能再见到他。

众人沿着澜沧江往怒江方向走，路上遇到不少被虚空能量污染的村庄。村民们大多已经撤离，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屋，墙壁上还残留着黑色的爪痕。解九爷用探测器扫过房屋，屏幕上的红色信号时有时无，说明虚空生物还在附近游荡。

“得加快速度，要是让这些虚空生物找到龙陨渊，本源就危险了。”老守碑人拄着青铜杖，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。青铜杖的铜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，驱散着藏在草丛里的虚空影。

走了约莫三天，终于抵达怒江岸边。江水湍急，泛着浑浊的黄色，江面上漂浮着不少断木，有的断木上还缠着黑色的藤蔓——是从万虚之境漏出来的虚空藤。阿蛮举起易家的铜牌，对着江面大喊：“澜沧江守墓人后代阿蛮，求见易家主事！”

喊声刚落，江面上突然泛起一道蓝光，一艘小船从江雾中驶出来。船上站着个穿靛蓝色短打的女子，手里握着柄泛着蓝光的短刀，正是水魈三姓中易家的现任主事易飒。

“易家的信物怎么在你手里？”易飒的眼神警惕，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，“我爷爷说过，这枚铜牌只传给能守护三江的人。”

“我们在找龙陨渊的归墟本源，要救守核人项云峰。”阿蛮把铜牌递过去，语气诚恳，“虚空母巢虽被封印，但虚空主的残魂还在，只有本源能彻底净化，也只有本源能让项云峰回来。”

易飒接过铜牌，指尖在牌面上划过，突然脸色一变：“铜牌上有归墟龙的气息，你爷爷果然和守墟人有渊源。龙陨渊的入口在‘鬼漩涡’们去，但你们得答应我，找到本源后，分我一滴龙涎精髓——我要救族里的人。”

众人立刻答应，跟着易飒的小船朝着鬼漩涡驶去。船行至江中心，水面突然开始旋转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，漩涡中央泛着黑色的光，正是鬼漩涡。漩涡周围的江水里，时不时露出一双双红色的眼睛——是被污染的江兽，体型像水牛，皮肤覆盖着黑色的鳞片，嘴里滴着浊液。

“准备好！它们要上来了！”易飒握紧短刀，对着江面撒了一把红色粉末——是水魈特制的“驱兽粉”，能暂时逼退江兽。可这次，江兽只是顿了顿，依旧朝着小船扑来，显然被虚空能量影响得失去了理智。

解九爷立刻举起抗虚炮，炮口对准最前面的江兽，封缝弹的金光射中江兽的鳞片，鳞片瞬间裂开一道缝，黑色的血液从缝里渗出。江兽发出一声嘶吼，转身沉入江中，却引来了更多的江兽。

“用归墟龙骨！”老守碑人将龙骨碎片扔给项云峰之前用过的镇虚匕，匕首的蓝光与龙骨的金光交织，阿蛮接过匕首，纵身跃到江兽的背上，匕首刺入江兽的脖子——那里是它的弱点，江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很快就化作一滩黑水。

易飒趁机催动金汤术，江水中突然升起一道蓝色水墙，将小船护在中央。水墙的蓝光与归墟龙骨的金光交织，江兽碰到水墙就会被净化，很快就退得无影无踪。

小船驶进鬼漩涡，漩涡中央的黑色光突然亮起，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——正是龙陨渊的入口。易飒收起金汤术，小船顺着洞口往下滑，洞口内泛着淡淡的金光，是归墟本源的气息。

“前面就是‘龙骸阵’，是归墟龙的骸骨组成的机关，只有归墟龙符能破解。”易飒指着前方的黑暗，“我爷爷说过，阵眼在阵中央的龙首骨里，需要将龙符嵌进去才能打开通往本源的路。”

项云峰留下的归墟龙符此刻在阿蛮手里，符身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。阿蛮握紧龙符，跟着易飒走进龙骸阵。阵内的骸骨泛着银光，每根骨头都像是活的，时不时会突然移动，挡住去路。

“小心脚下的尾椎骨，那是触发弩箭的机关。”易飒走在最前面，脚步轻盈地避开骸骨的缝隙，“跟着我的脚印走，别踩错。”

刚走了一半，阵中央的龙首骨突然动了起来，巨大的头骨朝着阿蛮的方向砸来。阿蛮赶紧掏出龙符，符身的红光直射龙首骨，龙首骨的动作顿了顿，却没有停下，反而张开嘴，喷出黑色的浊液。

“用龙骨碎片！”老守碑人将碎片扔过去，阿蛮接住碎片，贴在龙符上，符身的红光瞬间暴涨，龙首骨的浊液被红光净化，头骨也渐渐停止移动，露出中央的凹槽——正好能嵌进龙符。

阿蛮将龙符嵌进去，龙首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，阵内的骸骨纷纷移开，露出一条通往深处的通道。通道尽头泛着耀眼的金光，正是归墟本源的方向。

众人加快脚步，走进通道尽头的石室。石室中央的石台上，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金色晶体，正是归墟本源，晶体周围缠绕着淡淡的金光，能自动驱散虚空能量。而在本源旁边，漂浮着一个透明的“残茧”，里面隐约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——是项云峰！

“项云峰！”阿蛮激动地冲过去，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。残茧周围泛着淡淡的黑色光，是虚空主的最后残魂，正试图钻进残茧，夺取项云峰的灵魂。

“别碰屏障！残魂在吸收本源的能量，一旦靠近，会被它缠住！”易飒赶紧拉住阿蛮，手里的短刀泛着蓝光，“我们得先毁掉残魂，才能靠近残茧。”

解九爷举起抗虚炮，炮口对准残魂，封缝弹的金光直射残魂。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，黑色的身体开始收缩，却突然分裂成无数道小黑影，朝着众人扑来。

“用龙血！”阿蛮想起项云峰之前用龙血破敌，赶紧割破指尖，将血滴在镇虚匕上。匕首的蓝光与龙血交织，阿蛮挥刀斩向小黑影，黑影碰到匕首就化作黑烟，很快就被净化了大半。

老守碑人则用青铜杖在地上划出符纹，符纹的金光将剩余的黑影困住，易飒趁机催动金汤术，蓝色的水龙将黑影全部吞噬，残魂彻底消散。

屏障的黑色光渐渐消失，阿蛮终于能靠近残茧。她伸出手，轻轻触碰残茧的表面，残茧突然泛起金光，与归墟本源的能量交织。项云峰的身影在残茧中渐渐清晰，他的胸口，归墟纹的金光与本源的金光相互呼应。

“归墟本源的能量能唤醒他！”老守碑人激动地说，“将本源的能量注入残茧，就能让他醒过来！”

阿蛮点点头，将手放在归墟本源上，本源的金光顺着她的指尖，缓缓注入残茧。残茧的金光越来越亮，项云峰的手指突然动了动，眼皮也开始微微颤动。

三寸钉扑到残茧旁，用头轻轻蹭着残茧，发出欢快的低吼。众人围在旁边，眼神里满是期待——他们终于要等到项云峰回来了。

可就在这时，石室突然剧烈震动，顶部的岩石纷纷掉落。归墟本源的金光开始闪烁，残茧的表面也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，裂缝中泛着淡淡的紫色光——是虚空维度的能量，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强烈。

“不好！虚空维度的‘裂隙风暴’来了！”易飒脸色苍白，“是残魂的消散触发了风暴，风暴会吞噬整个龙陨渊，我们得尽快带项云峰离开！”

阿蛮赶紧加快注入能量的速度，项云峰的眼睛终于睁开，却还很虚弱，只能勉强对着阿蛮笑了笑。残茧的裂缝越来越大，紫色的能量从裂缝中渗出，落在地上就腐蚀出深褐色的坑。

“快！风暴要来了！”解九爷背起项云峰，老守碑人护住归墟本源，易飒则在前面开路，众人朝着通道外跑去。三寸钉跟在最后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石室，那里的紫色能量已经弥漫到通道口，很快就要追上他们。

跑出龙陨渊时，怒江的鬼漩涡已经扩大了一倍，江面上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，显然风暴的影响已经扩散到了江面。易飒赶紧催动金汤术，将小船护在水墙中央，朝着岸边驶去。

项云峰靠在解九爷背上，虚弱地开口：“残魂……没彻底消失……它的核心……在风暴里……”

众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，他们知道，虚空主的威胁还没结束。解九爷握紧抗虚炮，老守碑人摸了摸怀里的萧太后手记，阿蛮则紧紧握着归墟龙符——只要项云峰回来了，他们就有信心，再难的坎也能过去。

小船驶到岸边，紫色的风暴已经追到了江面上，黑色的雾气笼罩着天空，连太阳都被遮住了。项云峰从解九爷背上下来，靠在阿蛮身边，归墟纹的金光与龙符的红光交织，在众人周围形成一道屏障，挡住了雾气的侵蚀。

“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，暂时躲避风暴。”老守碑人指着远处的苍山，“苍山的守墟阁有萧太后留下的防护阵，能挡住风暴，我们先去那里。”

众人搀扶着项云峰，朝着苍山走去。三寸钉走在最前面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，确保没有人掉队。项云峰看着身边的同伴，又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风暴，心里清楚，这场与虚空的战争，还远没有结束。风暴的中心，虚空主的核心还在等着复仇，而归墟本源的秘密，也还有更多等着他们去揭开。

苍山的轮廓在雾气中渐渐清晰，守墟阁的金色光在远处闪烁，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。众人加快脚步，朝着光的方向走去，他们知道，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，但只要他们在一起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