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7章 归墟迷途（172）（1/2）

望鱼村的码头在晨光里泛着湿冷的潮气时，林野正将最后一袋兽面粉末搬上望潮号。老渔民阿公拄着拐杖走过来，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木盒，盒上刻着褪色的灵脉鱼纹：“这是祖上传的‘定魂符’，泡在灵脉鱼卵的汁液里，能在时间裂隙里护住魂息，别让记忆把你们吞了。”

木盒打开时，里面躺着三张泛黄的符纸，纸上的朱砂纹与阿澈篓里的灵脉鱼卵产生了微妙的共鸣，卵液轻轻颤动，渗出淡蓝的水珠，落在符纸上，朱砂瞬间亮了起来。阿澈蹲下身，将符纸贴在灵脉鱼的容器外，鱼群立刻安静下来，鳞片的蓝光与符纸的红光交织，像一道迷你的守护罩。

“逆脉流昨晚又变异了。”阿澈抬头望着归墟的方向，海面上的晨雾泛着极淡的黑紫，“鱼说，渊底的蚀魂液浓度在升高，归墟巨鳌的气息也比之前凶，这次去核心殿，可能要硬碰硬。”

苏棠背着改装后的考古包，里面多了台能解读古代脑波的设备——是她连夜联系研究所调来的，能捕捉船员魂息残留的记忆片段：“我在元代航海笔记的夹缝里找到段小字，核心殿的石门后有‘铭纹墙’，记载着归墟的起源，还有星脉晶的具体位置，就在殿中央的星脉柱里。”

林野摸了摸口袋里的墨鳞珠，珠体的红光比之前更亮，隐隐与星脉罗盘产生共鸣，两者的纹路在阳光下渐渐重合，形成一道完整的星象图，图的中心正好对应着归墟核心殿的坐标。他知道，这次出发，没有退路——船员魂息的执念、望鱼村的安危，还有归墟深处的真相，都在等着他们。

望潮号驶离码头时，全村的人都来送行。孩子们举着画有灵脉鱼的小旗，老人们对着船的方向鞠躬，青婶子塞来的醒港粥还冒着热气，用保温桶仔细装着，贴在船舱的壁上。阿澈站在船头，吹响引鱼哨，这次的哨音比之前更悠长，海面上跃起的灵脉鱼也多了几倍，围绕着船身形成一道厚厚的光带，像是在筑起一道防线。

驶入归墟海域时，海面的雾气果然比上次更浓，能见度不足三米。深海探测器的屏幕上，逆脉流的轨迹变得杂乱无章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过，偶尔闪过的蚀骨藻触须，比之前粗了一倍，尖端泛着黑紫的蚀魂液痕迹。

“小心！”阿澈突然喊道，灵脉鱼群集体往船底钻，光带瞬间变得黯淡。林野立刻调整船舵，望潮号刚避开一道从海底窜出的蚀骨藻根须，就看到远处的海水中，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游动——是归墟巨鳌，它比上次见面时更焦躁，背上的鳞片裂开道道缝隙，渗出黑紫的液体，显然也被蚀魂液污染了。

“它在拦路！”苏棠盯着屏幕，巨鳌的游动轨迹正好挡住核心殿的方向，“兽面粉末不够对付它，只能绕路。”

林野操控着望潮号，试图从巨鳌的侧后方绕过去。可刚靠近，巨鳌突然转过身，尾巴对着船身扫来，海水瞬间掀起巨浪，望潮号像片叶子一样在浪里翻滚。阿澈立刻吹响引鱼哨，灵脉鱼群突然冲向巨鳌的眼睛，蓝光在巨鳌眼前闪烁，巨鳌的动作慢了下来，林野趁机将船驶进一道狭窄的海沟，暂时避开了巨鳌的追击。

海沟里的海水泛着淡蓝的星脉气，两侧的岩壁上嵌着细碎的星脉石，发出微弱的光。灵脉鱼群的光带渐渐恢复，阿澈看着篓里的鱼，眼圈有些发红——刚才冲上去的十几尾灵脉鱼，没有再回来，它们的鳞片散落在海沟里，像一颗颗破碎的星星。

“它们是为了保护我们。”林野拍了拍阿澈的肩膀，将一块星脉石碎片递给她，“我们会记住它们的。”

穿出海沟时，核心殿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。那是一座半埋在海底的巨大石殿，殿门是整块的黑色岩石，上面刻着归墟之灵的浮雕——一个人身鱼尾的轮廓，手里握着星脉罗盘，周围环绕着墨鳞兽和幽影鲛的图案。石门的缝隙里，渗出粘稠的蚀魂液，在海水中形成一道道黑色的丝线，触碰到的岩石瞬间被腐蚀出小孔。

“该用兽面粉末了。”苏棠将粉末倒进特制的喷雾器里，对着三人的潜水服喷洒，金色的粉末落在衣料上，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，与蚀魂液接触时，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，光膜微微颤动，却没有破裂。

三人潜入水中，灵脉鱼群在前方开路，蓝光驱散了周围的蚀魂液丝线。刚靠近石门，林野就将墨鳞珠和星脉罗盘按在浮雕的凹槽里，珠与罗盘的光同时亮起，与石门上的铭纹产生共鸣，铭纹渐渐浮现出淡金的光，石门开始缓缓向内打开。

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，两侧的岩壁上嵌着发光的水晶，水晶的光随着脚步逐渐变亮。可走了没几步，通道里的海水突然开始扭曲，灵脉鱼群的蓝光变得紊乱，阿澈的定魂符瞬间亮起红光：“是时间裂隙！大家抓紧身边的东西，别被卷进去！”

话音刚落，林野就感觉一阵强大的吸力从前方传来，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——他站在沧溟号的甲板上，周围是穿着元代服饰的船员，他们正将一箱箱星脉石搬进船舱，为首的船长手里握着墨鳞珠，脸色凝重地对着船员们说：“归墟之灵被黑潮污染了，我们要把星脉石送进核心殿，用它的力量净化污染，要是失败，整个东海都会被蚀魂液吞没。”

画面突然切换，沧溟号正在星核渊遭遇风暴，归墟巨鳌从海里窜出，却不是攻击，而是对着船员们嘶吼，像是在警告。可这时，船舱里突然渗出黑紫的蚀魂液，几个船员接触到液体后，眼神变得空洞，举起刀对着同伴砍去——是被污染的船员变成了蚀魂傀儡。

“林野！快醒过来！”苏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林野猛地回过神，发现自己正站在通道中央，手已经碰到了岩壁上的水晶，水晶的光里还残留着刚才的记忆片段。阿澈和苏棠正拉着他的手臂，定魂符的红光已经黯淡了不少。

“刚才看到的是沧溟号船员的真实记忆。”林野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他们不是被墨鳞兽袭击，是为了运送星脉石净化归墟之灵的污染，而且……归墟巨鳌当时是在警告他们，不是攻击。”

苏棠点头，她的设备上捕捉到了刚才的记忆波：“铭纹墙上应该有更详细的记载，我们快往前走，时间裂隙会越来越强。”

通道的尽头是核心殿的主厅，厅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星脉柱，柱体泛着淡蓝的光，顶端镶嵌着一颗篮球大的晶体——正是星脉晶。周围的地面上，散落着许多古代船员的骸骨，骸骨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，却没有被蚀魂液腐蚀的痕迹，显然是自然死亡。

可刚靠近星脉柱，周围的骸骨突然动了起来，空洞的眼眶里渗出黑紫的蚀魂液，举起骨刀对着三人砍来——是蚀魂傀儡，它们的魂息被归墟之灵的污染困住，成了殿里的守护者。

“用墨鳞珠！”林野立刻举起墨鳞珠，珠体的红光暴涨，对着蚀魂傀儡扫去。傀儡们的动作瞬间慢了下来，身上的蚀魂液开始蒸发，露出里面完整的骸骨。阿澈吹响引鱼哨，灵脉鱼群的蓝光对着傀儡的骸骨射去，蓝光与红光融合，傀儡们的动作彻底停止，骸骨缓缓倒下，化作飞灰。

苏棠趁机爬上星脉柱，用特制的工具小心地取下星脉晶。晶体重得超出预期，泛着纯净的淡蓝光，与星脉石的光截然不同，接触到空气时，周围的蚀魂液丝线瞬间被净化，化作一缕缕白烟。

“星脉晶到手了！”苏棠将晶体递给林野，可就在这时，殿顶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，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殿顶的破口处缓缓降下——是归墟之灵的虚影，它的上半身是人的形态，下半身是巨大的鱼尾，周身环绕着淡蓝的星脉气，却有几道黑紫的蚀魂液在气层里游走，像是在挣扎。

“你们……终于来了。”归墟之灵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跨越了千年的回响，“黑潮……从海沟外传来，污染了我的魂息，我只能用蚀魂液困住自己，不让污染扩散，可……越来越强。”

林野举起星脉晶，晶体的光对着归墟之灵射去。灵体周身的蚀魂液开始消散，星脉气变得更加纯净：“星脉晶能净化污染，但需要你的配合，把污染集中到一处，我们才能彻底清除。”

归墟之灵点点头，周身的蚀魂液渐渐汇聚成一道黑色的光柱，冲向殿外的海沟。林野立刻将星脉晶的光注入光柱，光柱发出凄厉的尖叫，黑紫的液体渐渐被淡蓝的光取代，最终化作一缕缕白烟，消散在海水中。

净化完成时，归墟之灵的虚影变得更加清晰，它对着三人微微颔首：“谢谢你们……但黑潮的源头还在，在归墟最深处的‘暗海’，那里有一扇‘界门’，黑潮就是从门后传来的，要是不关上它，污染还会回来。”

林野愣住了，他想起之前在时间裂隙里看到的画面，沧溟号船长提到的“黑潮”，原来不是自然现象，而是来自界门后的外部威胁。苏棠的设备突然响起警报，屏幕上显示出归墟深处的能量波动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：“暗海的界门……正在打开！”

归墟之灵的表情变得凝重：“星脉晶的力量只能暂时压制，要关上界门，需要墨鳞珠、星脉罗盘、星脉晶三者合一，形成‘归墟封印’，但封印需要有人留在暗海，用自己的魂息作为引，不然封印会很快失效。”

三人对视一眼，林野刚要开口，阿澈突然举起手：“我来！灵脉鱼能帮我稳定魂息，而且我能和归墟的生物沟通，在暗海能更好地应对危险。”

“不行！”林野立刻反对，“暗海太危险，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去。”

“不是一个人。”阿澈笑着指了指篓里的灵脉鱼，鱼群正对着她摆动尾鳍，“还有它们，而且你们可以在核心殿操控封印，我们里应外合，一定能成功。”

归墟之灵看着阿澈，眼里闪过一丝赞许：“灵脉鱼是归墟的‘信使’，能在暗海自由穿梭，有它们帮忙，成功率会高很多。但你们要注意，界门后的‘黑潮生物’，能吞噬星脉气，遇到它们，一定要用星脉晶的光防御。”

林野不再反对，他将墨鳞珠递给阿澈：“这个你拿着，能抵御黑潮的污染，定魂符也给你，要是遇到时间裂隙，别硬撑，立刻传讯。”

阿澈接过墨鳞珠，将灵脉鱼篓背在背上，吹响引鱼哨，鱼群的蓝光变得更加明亮，围绕着她形成一道光罩：“放心，我会回来的，还等着和你们一起喝青婶子的醒港粥。”

阿澈跟着归墟之灵往殿后的暗海入口走去，身影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。林野和苏棠则留在核心殿，将星脉罗盘和星脉晶按在星脉柱的凹槽里，两者的光与柱体融合，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，直冲殿顶，与暗海方向的光产生共鸣。

“封印开始了。”苏棠盯着设备屏幕，上面显示出暗海的能量波动正在减弱，“阿澈那边一切正常，灵脉鱼的信号很稳定。”

林野望着暗海入口的方向，手里紧紧攥着阿公给的定魂符，符纸的红光与光柱的光呼应，像是在传递着阿澈的消息。他想起祖父的话，想起靖远号和沧溟号的船员，想起牺牲的灵脉鱼，突然明白“找着家”的真正含义——不是找到某个地方，而是让所有守护这片海的魂息，都能得到安息。

就在封印即将完成时，设备屏幕突然亮起红灯，暗海方向的能量波动突然飙升，阿澈的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声音：“黑潮生物……太多了，星脉晶的光在减弱，我需要支援！”

林野立刻抓起星脉柱上的星脉晶，对着暗海入口跑去：“苏棠，你在这里稳住封印，我去帮阿澈！”

苏棠点点头，将考古包甩在肩上，调出设备的最大功率：“小心！黑潮生物怕星脉晶的光，别让它们靠近界门！”

林野冲进暗海通道，里面的海水泛着漆黑的颜色，星脉气的浓度极低，只有灵脉鱼的蓝光在前方闪烁。跑了没几步，就看到阿澈被一群黑色的生物包围——它们像没有固定形态的雾气，周身环绕着黑紫的蚀魂液，正对着灵脉鱼的光罩疯狂撞击。

“阿澈！我来了！”林野举起星脉晶，晶体的蓝光暴涨，黑潮生物瞬间后退，身上的蚀魂液开始蒸发。阿澈趁机冲出包围，跑到林野身边：“界门就在前面，快把星脉晶放进门旁的凹槽里，就能彻底关上它！”

两人往界门方向跑，黑潮生物在后面追赶，却被星脉晶的光逼得不敢靠近。界门是一扇巨大的石门，上面刻着与核心殿石门相似的铭纹，门旁有三个凹槽，正好对应墨鳞珠、星脉罗盘和星脉晶。

林野立刻将三件物品按进凹槽，三者的光同时亮起，与界门的铭纹融合，门开始缓缓关闭。黑潮生物发出凄厉的尖叫，对着界门冲来，却被门的光罩弹开，最终化作一缕缕黑烟，消散在暗海的海水中。

当界门彻底关闭时，暗海的海水渐渐恢复了淡蓝的颜色，星脉气的浓度也开始升高。阿澈的灵脉鱼群欢呼着跃出水面，鳞片的蓝光与界门的光呼应，像是在庆祝胜利。

两人回到核心殿时，苏棠正对着铭纹墙记录，墙上的铭文在界门关闭后，显现出更多的内容：“归墟为东海之脉，界门为外海之隔，黑潮为异界之蚀，守此门，即守东海。”

归墟之灵的虚影再次出现，周身的星脉气变得纯净无瑕：“谢谢你们……界门已关，黑潮暂时不会再来，但暗海深处还有残留的黑潮生物，需要定期清理，而且……”它顿了顿，眼神变得复杂，“界门关闭时，我感应到海面上还有一股微弱的黑潮气息，可能已经有生物逃出去了。”

林野、苏棠和阿澈对视一眼，心里都明白，这不是结束。虽然关上了界门，净化了归墟之灵的污染，但逃出去的黑潮生物，可能会在东海引发新的危机，他们还需要继续守护这片海。

归墟之灵将墨鳞珠、星脉罗盘和星脉晶还给三人：“这三件物品是归墟的守护符，你们带着它们，能感应到黑潮生物的气息。要是遇到危险，只要将它们的光融合，就能召唤我的力量，我会尽力帮你们。”

三人走出核心殿时，归墟巨鳌正守在殿外，它身上的蚀魂液已经消失，背上的鳞片重新变得光滑，对着三人微微颔首，然后缓缓沉入海底，回到星核渊的深处。灵脉鱼群围着三人游动，鳞片的蓝光在海水中形成一道光带，指引着返回望潮号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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