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7章 金（2/2）

芒种时，平原的根须终于顺着麻布爬到谷堆下，开出串像麦穗的花——花瓣是麦的金，花心是灵果的紫，花茎缠着森林的绿、梯田的白、高原的粉，像把十二地的色都凝在了一串上。十二地的孩子踏着麦香来相会，在老槐树下铺开“十二方安和图”，图上的根纹竟和麦田里的真根须慢慢相扣，像把散落的星辰连成了银河。

小弹摘下朵麦穗花，发现花心里藏着颗带麦香的种子，种皮上印着十二地的根纹。他把种子埋进“十一和坛”旁的土里：“这是根结的安果，要让它长出能护着所有地方安宁的根。”

先生站在花旁，看着十二地的屋檐（平原的土屋、森林的木屋、梯田的竹楼、高原的毡房、海岛的石屋、草原的帐篷、雨林的吊脚楼、沙漠的土堡、海边的渔舍、山里的草屋、城里的砖房、青竹山的竹舍）在炊烟里连成一片，忽然明白，“安”不是一成不变的静，是平原的麦能养雨林的人，海岛的鱼能鲜沙漠的桌，就像这麦穗花，在麦田里能开，插进高原的酥油盏也能活，因为根早就把十二地的暖，都酿成了一股生生不息的安。

傍晚分手时，孩子们在老槐树下埋了个“十二安坛”，里面放着十二地的粮、布、药、种（麦、松、稻、青稞、鱼干、羊毛、雨林籽、枣、盐、灵果、布、竹），坛口盖着块被麦秸磨亮的石板，石板上用十二种文字刻着同一个词：“绵延”。

夜里，虫鸣绕着“十二安坛”唱，坛里的谷物“簌簌”响，像在说“接着长啊，要绵延”。十二地的灯（平原的油灯、森林的松油灯、梯田的煤油灯、高原的酥油灯、海岛的渔火、草原的油灯、雨林的萤光、沙漠的篝火、海边的桅灯、山里的烛、城里的电灯、青竹山的竹灯）都亮着，光顺着根道的方向漫，像在给彼此铺条永远亮的路。

第二天清晨，货郎又要赶路了，担子上挑着个装着十二安坛谷物的布包。“听说更南的椰林里，农人正等着根呢，”他望着翻涌的麦浪，“让根也尝尝椰香的甜。”

小弹蹲在“十二安坛”旁，看着新的根须正顺着根道往椰林爬，像条缀满十二地霞光的银带。他拿起炭笔，在地上画了个圈——这次的圈，大得能装下天地间所有求安的生灵，圈里的每寸土地，都盖着个小小的牡丹章，章边的根纹，早已织成一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