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1章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（2/2）
台下有人失声惊呼。
“六阶魔兽的兽火，这可比寻常斗气火焰强横太多了！”
“难怪药龙的火灵丹能无限接近丹纹，有这等火焰相助，控火难度至少降低三成！”
人群骚动起来，不少人看向姜东华的眼神已经带上怜悯。
在炼药界，火焰的强弱往往直接决定胜负就像两名剑客对决，一人持木棍，另一人握神兵，差距一目了然。
此刻的姜东华却只是平静地摊开手掌。
一缕橙黄色的火焰缓缓升起，虽也炽热，但比起药龙那焚天煮海般的赤金烈焰，实在显得过于温吞。
一个资深炼药师摇头叹息。
“年轻人有天赋是好事，但硬实力差距终究难以弥补。”
就连方才押注姜东华的白晓峰也微微皱眉。
他虽对姜东华有信心，但兽火对斗气火的压制是炼药界的常识。
药龙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，指间火焰突然暴涨，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的火凤虚影。
他故意让火焰在姜东华面前掠过，热浪吹得对方衣袍猎猎作响。
“姜大师若是现在认输，赌约可以作废。”
姜东华注视着掌心跃动的青火，突然轻笑一声。
他手腕突然翻转，那簇看似温顺的火焰竟如活物般缠绕而上，在指尖凝成九道细若发丝的火线。
每道火线颜色各异，橙黄交接处竟浮现出莲花状的纹路。
“这是分焰术？！”
观战席上一位白发老者猛地站起。
“同时操控九道火线，他就不怕炸鼎？！”
药龙瞳孔骤缩。
这种精妙到极致的控火手法，根本不是火焰强弱能衡量的，就像用钝刀雕花的匠人，比拼的早已不是刀具本身。
姜东华指尖轻弹，九道火线如游鱼般钻入药鼎，声音依旧平淡。
“炼药之道，从来不是比谁的柴火烧得旺。”
随着姜东华指尖的九道火线在药鼎内交织盘旋，整个丹擂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。
那些原本喧闹的议论声渐渐沉寂下来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“这这灵魂力的操控，简直像是呼吸一般自然！”
一名三品炼药师死死盯着姜东华的动作，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只见那九道火线如同活物，在鼎内精准地分割药液，每一缕火焰的温度都分毫不差，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药液在火焰的淬炼下逐渐剔透，杂质被一丝丝剥离，化作青烟消散。
这种近乎艺术般的炼制手法，已经超出了技术的范畴，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掌控仿佛火灵丹的每一个炼制细节，都早已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。
“他到底炼制过多少次火灵丹？”
有人喃喃自语。
台下，红绫抱着手臂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，低声对白晓峰道。
“看见没？这家伙以前在天蛇城，一天能炼十炉火灵丹，炼到后来，闭着眼睛都能凝出丹纹。”
白晓峰眼中闪过一丝震撼，但很快又恢复从容，笑道。
“难怪他敢接下赌约，原来早就立于不败之地。”
而在观战席的高处，几位原本只是随意观战的五品炼药师，此刻也纷纷坐直了身体，目光凝重。
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摇头，叹息道。
“药家这小子，输定了。”
“哦？何以见得？”
旁边有人问道。
老者眯起眼睛，指着姜东华的方向。
“你看他的灵魂力操控九火分流，却丝毫不乱，每一缕火焰的温度都精准至极。这说明他的灵魂力不仅强大，而且细腻如丝，远超寻常四品炼药师的水准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看向药龙，摇头道。
“反观药家那小子，虽然仗着赤焰魔凤的兽火威势惊人，但火焰再强，终究是外物，灵魂力明显跟不上火焰的狂暴，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滞涩感。”
果然，药龙的脸色已经隐隐发白。
赤金火焰虽然依旧炽烈，但操控起来却越来越吃力，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原本以为凭借六阶兽火，足以碾压姜东华，却没想到对方的灵魂力竟如此恐怖，那九道火线，每一道都像是独立存在，却又完美协调，仿佛有九个姜东华同时在操控一般！
“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熟练？！”
药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他自诩天赋卓绝，炼制火灵丹也已有上百次，但从未见过有人能像姜东华这样，行云流水，毫无滞涩。
就在这时，姜东华的药鼎内突然传出一声清越的嗡鸣，紧接着，一缕淡淡的丹香飘散而出。
“丹香？！这才多久？他居然已经快要凝丹了？！”
台下有人失声惊呼。
药龙闻言，心神一乱，手中的火焰顿时失控了一瞬，鼎内药液剧烈翻腾，差点炸开。
他慌忙稳住心神，但脸色已经难看至极。
差距，已经一目了然。
姜东华依旧神色淡然，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，指尖轻点，九道火线骤然合一，鼎内药液瞬间凝聚，化作一颗浑圆的丹药。
而在丹药成型的刹那，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，悄然浮现在丹身之上。
丹纹！
全场寂静。
药龙的脸色彻底苍白，自己已经输了。
而且，输得彻彻底底。
药龙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。
他不再急于追赶姜东华的节奏，反而刻意放慢了凝丹的速度，火焰收敛，药鼎内的药液缓缓旋转，显得沉稳而从容。
台下众人原本以为他会因为姜东华的丹纹而慌乱，却见他神色如常，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仿佛一切尽在掌控。
“咦？药龙怎么突然不急了？”
有人低声疑惑。
“难道他还有后手？”
就连姜东华也微微侧目，目光落在药龙的药鼎上，眼底闪过一丝思索。
终于，药龙的丹药也缓缓成型。
虽然丹香不如姜东华的浓郁，但品质也绝对达到了上乘。
他手掌一翻，丹药落入掌心，随后轻轻咳嗽两声，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惭愧之色。
“姜大师的火灵丹，的确胜我一筹。”
他拱了拱手，语气诚恳，甚至带着几分敬佩。
“这枚火灵丹，便按照约定，赠予姜大师了。”
说着，他指尖一弹，丹药轻飘飘地飞向姜东华。
姜东华抬手接住，目光在丹药上扫过，确认无误后，淡淡一笑。
“药公子客气了，炼丹一道，有时候不过是看谁更熟练一点点罢了。”
药龙摇头苦笑，真的心服口服。
“今日一战，真是给我上了一课！姜大师的控火之术，实在令人叹服。”
他说完，炼药袍一挥，转身便走。
身旁几名药家护卫立刻上前，簇拥着他迅速离开丹擂，背影竟有几分潇洒之意，丝毫不像是刚刚落败之人。
台下众人面面相觑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这药龙就这么认输了？”
“倒是干脆，不愧是药家子弟，输得起！”
“不过姜大师确实厉害，那丹纹可不是谁都能炼出来的！”
议论声中，白晓峰已经乐呵呵地开始收钱。
他手指一勾，纳戒光芒闪烁，之前押注的百万金币连本带利全数落入他的手中，粗略一算，竟有上百万之巨！
“哈哈哈，赚大了！”
白晓峰拍了拍纳戒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姜大师，今晚我请客，咱们去万药楼最好的雅间，不醉不归！”
红绫撇了撇嘴，嘀咕道。
姜东华摇了摇头，对白晓峰的兴奋不置可否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枚火灵丹，一枚是自己的丹纹火灵丹，另一枚则是药龙赠送的上品火灵丹，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。
“这药龙，倒是个聪明人，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呢？”
他轻声自语。
“嗯？”
红绫耳朵尖，立刻凑过来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姜东华没有解释，只是将药龙的那枚火灵丹在指尖转了转，淡淡道。
“走吧，不是要去万药楼吗？”
白晓峰大手一挥。
“走走走！今天必须庆祝！”
人群渐渐散去，但关于这场比试的议论却远远没有结束。
所有人都记住了姜东华的名字，而药龙的坦荡认输，也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然而，没有人注意到药龙在离开时，袖中的手掌，曾微微紧握了一瞬。
药家大厅青铜香炉中青烟袅袅，几位身着墨绿长袍的老者围坐在一张黑曜石长桌前。
室内光线昏暗，唯有墙壁上镶嵌的月光石泛着冷光，映照出他们凝重的神色。
“消息确认了？”
首座的大长老缓缓开口，声音沙哑如磨砂。
下方一名执事躬身，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通通说出来。
三长老枯瘦的手指敲击桌面，忽然冷笑一声。
“盛名之下，无庸手天蛇城这次，倒是捡到宝了。”
厅门轻响，药龙垂首而入。
他此刻已换下炼药袍，一袭素衣显得格外低调，全然不见丹擂上的张扬。
“龙儿，丹药可留下印记了？”
二长老眯眼问道。
药龙苦笑一声，从怀中取出一块赤红玉简。
“孙儿在火灵丹内藏了一缕灵引。”
他指尖轻点玉简，玉简上浮现出微弱的红光，却始终无法凝成完整的讯息。
“姜东华似乎察觉了，那枚丹药被他收入纳戒后，灵引便被隔绝。”
四长老猛地拍案。
“好敏锐的小子！”
大长老沉默良久，忽然道。
“此子年纪轻轻，火灵丹却能炼出丹纹，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？”
五长老抚须沉吟。
“寻常四品炼药师，百炉火灵丹能出一颗丹纹已是侥幸。而他举重若轻恐怕半只脚已踏进五品门槛。”
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暗室中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