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4章 她烧的不是规则，是神像（1/2）

青铜巨门内，曾经象征着绝对秩序的光柱，此刻却像是被人捅破了天花板的血瀑，不要钱似的倾泻而下，染红了整个空间。

主控台的核心区域还在苟延残喘，一下一下地震动着，仿佛一个被拔了氧气管的病人，徒劳地释放着最后的“解耦信号”。

空气中，无数断裂的数据链像被斩断的锁链灰烬一样漂浮着，曾经牢不可破的规则，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廉价的塑料玩具，一碰就碎。

林夏单膝跪地，高跟鞋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
她伸出左手撑着地面，掌心王座的烙印裂开一道道细纹，像是饱经风霜的树皮。

从裂缝里渗出的不再是鲜血，而是泛着赤金微光的液态数据流，粘稠而滚烫，像是岩浆一样缓缓流淌。

她的意识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信号接收器，三百公里内，每一个被唤醒的异能者都在无意识地向她回传着情绪：愤怒、迷茫、狂喜、恐惧……

这些情绪像无数根细针，狠狠地扎进她的脑海，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，试图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，推向“一念成魔”的真正形态。

“啧，真是……要命。”

林夏咬紧牙关，用仅存的理智死死地压制着体内暴走的力量。

她能感觉到，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崩解，数据化的裂痕像蜘蛛网一样蔓延，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。

但是，她的意志却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
“还没完……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。”

她低声嘶吼着，像是给自己打气，又像是在对某个未知的存在发出警告。

“信号只能破锁，不能立新。我需要让所有人看见我，看见林夏是谁，而不是仅仅感觉到自由……”

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，但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
她能感觉到，体内的力量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流逝，再这样下去，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：

“夏姐，别逞强了，稍微休息一下吧。”

林夏没有回头，她知道陈默就在她的身后，用他那双已经快要报废的手，为她撑起最后一道防线。

“我没事，”她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，“只是……有点累了。”

“累了就对了，谁让你这么拼命？”陈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，但是语气却依然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调侃，“不过，我喜欢。”

林夏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
“是吗？那真是我的荣幸。”

她不再勉强自己站起来，而是缓缓地闭上眼睛，将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自己的脑海中。

她要用自己的方式，去引导这场觉醒的浪潮，而不是被它所吞噬。

与此同时，在距离林夏不远的一处废墟中，陈默正蜷缩在一台满是灰尘的便携终端前，十指如飞地敲击着键盘。

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，皮肤泛出一种金属般的青灰色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机械手臂——这是长期接入伪造系统的神经反噬。

他用右手颤抖着输入最后一段延迟指令，将“命运镜像”的崩溃时间推后了17分钟。

“三分钟骗不了它，”他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入侵警报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，“但17分钟……足够你把火种烧进它的喉咙。”

他咧开嘴，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他知道，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，都是在刀尖上跳舞，稍有不慎，就会粉身碎骨。

但是，他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
他忽然调出绿洲核的深层结构图，一行行数据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。

突然，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——“源脉井”释放的解耦波形，竟然与二十年前林晚秋最后一次实验的数据高度吻合！

“原来……你们母女走的是同一条路。”

他低声喃喃自语着，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
他一直以为，林晚秋是在对抗钢铁城的统治，是在寻找解除异能压制的办法。

但是现在看来，她所做的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深远。

“不愧是夏姐的母亲……真是个疯子。”

他摇了摇头，随即手动切断了自己生物权限的痛觉反馈，防止崩溃时误触终止键。

他知道，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系统反噬，彻底失去意识。

但是，他不能停下来。

他必须为林夏争取更多的时间，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。

林夏缓缓地闭上眼睛，不再依赖芯片或终端，而是以自身为媒介，主动向共振场注入一段记忆。

那是一段她深埋在心底，永远也不想回忆起的痛苦记忆——在她五岁的时候，她的母亲林晚秋抱着她穿过一片燃烧的实验室火海。

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绝望的哭喊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烧焦的血肉味。

但是，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，却传来温柔的呢喃：

“夏夏，记住，你的名字是林夏，不是实验体07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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