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第261章 蛮子的开心事（2/2）
许前进喝了口茶，热茶暖了喉咙，他看着院外渐渐散去的晨雾，远处传来村民的说话声，还有谁家的鸡“喔喔”地打鸣，声音清亮，心里忽然觉得踏实又暖和。他想起二懒刚才说的“人得揣着好心态，开心最要紧”，以前觉得是客套话，现在却觉得在理——钱是要赚，但日子不是只靠钱过的，还有这些热热闹闹的人，这些带着烟火气的事儿，才叫日子。
“晚上六点，咱早点去。”许前进放下茶杯，对香玲和周美丽说，“顺便看看蛮子见到这么多人，会不会吓一跳，说不定还会脸红呢。”
周美丽“噗嗤”笑了，马尾又晃了晃：“肯定会！二懒叔这惊喜，也太特别了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说，“不过我得先回去跟我娘说一声，让她也一起去，人多更热闹。”说着，她忽然眼睛一亮，像是想起了什么宝贝，又补充道，“对了，我还想着，等过阵子，给我爹娘补个生日呢！他俩以前总说过生日麻烦，浪费钱，从来就没过过，连块蛋糕都没吃过。现在看二懒叔这样，我也想让他俩热闹热闹，尝尝过生日的滋味。”
香玲一听，立刻笑着说：“这主意好啊！你爹娘要是知道了，肯定高兴坏了美丽姐。到时候咱都去，给你爹娘凑个热闹，我还能帮你打打下手。”
许前进也点头：“是啊，到时候提前说一声，咱帮你订个蛋糕，再叫上村里的老邻居，保证热闹。”
周美丽笑得更欢了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，拎着竹篮子说：“那我先回去跟我爹娘说，让他们也高兴高兴，晚上见啊！”说着，就踩着土路往家去了，竹篮子晃悠着，里面的黄瓜和西红柿轻轻碰撞，发出细碎的“哒哒”声，像轻快的小调。
许前进和香玲对视一眼，都笑了。是啊，谁也没想到，以前满脑子都是钱的二懒，会变成现在这样；谁也没想到，周美丽会想着给爹娘补生日；更没想到，葫芦湾的日子，会变得这么有滋有味。或许，这就是日子该有的样子——不只有赚钱的奔波，还有和街坊邻里聚在一起的热闹，有说有笑，有烟火气，还有藏在寻常日子里的小惊喜。
夕阳慢慢西沉的时候，葫芦湾的路上多了些往东山上去的人，三三两两的，说说笑笑，脚步声混着聊天声，透着股雀跃。许前进和香玲提前半个钟头就往东山大酒店赶去，远远就看见酒店门口挂着个红灯笼，红得晃眼，像团燃烧的火。二懒正站在门口迎客，穿件新换的格子衬衫，领口扣得整齐，头发也梳得顺顺的，脸上笑开了花，跟以前那个扒拉账本、眉头皱成疙瘩的“钱串子”判若两人。
包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桌子拼在一起，碗筷摆得整齐，还撒了点红纸屑，透着喜庆。金凤也来了，正跟蛮子开心的聊着天，手里还拿着块花布，说是给蛮子做件新衣裳，花色是满子喜欢的蓝色。蛮子站在一旁，手里捏着个苹果，没好意思咬，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，耳朵尖都红了，像熟透的樱桃。看见许前进和香玲进来，赶紧站起来打招呼：“前进啊，香玲，你们来啦！”
许前进走过去，冲蛮子开心的一笑：“蛮子婶，生日快乐啊！虽然不是真生日，但开心就好，今天可得多吃点。”
蛮子挠了挠头，笑着说：“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是燕子的主意，一开始还觉得别扭，怕大家笑话，现在看这么多人来，倒觉得挺开心的，比赚了钱还高兴。”
不一会儿，周美丽就带着她爹娘来了——她娘穿件洗得干净的蓝布衫，手里攥着个布包，里面大概是给周美丽带的外套，脸上带着点拘谨，却难掩笑意，眼角都堆着褶；她爹穿件灰色褂子，手里夹着根烟，没点，跟路过的村民笑着打招呼，语气热乎。周美丽扶着她娘的胳膊，小声跟她说着话，时不时指一指菜馆里的人，跟她介绍“这是二懒叔家的燕子”“那是金凤”，她娘听着，笑容也越来越大，慢慢不那么拘谨了。
人渐渐多了，把包房挤得满满当当，连门口都加了张桌子。二懒忙前忙后，给这个递烟，给那个倒茶，额头上渗了汗也顾不上擦，嘴里不停地说：“大家吃好喝好，别客气，菜不够再点，今天咱就图个热闹！”
大喇叭三嫂说，“别客气了二懒叔，肯定得吃好喝好再走，啂，这是红包，请你收下” 二懒和蛮子赶忙推辞，“不不不，今天过生日不收礼，收礼只收祝福语！”惹的东子，钢蛋，小猴子两口子，富贵姐，周美丽，小吴两口子直连声叫好！
菜一道接一道地上来，都是家常菜，却透着股家的味道——炖排骨炖得软烂，筷子一夹就脱骨，满屋子都是肉香；炒鸡蛋金黄油亮，撒了把葱花，看着就有食欲；凉拌黄瓜脆生生的，拌着蒜泥，解腻又爽口；还有镇上特有的酱肘子，皮红肉嫩，切开来冒着热气，油亮亮的，香气飘得满菜馆都是，勾得人直流口水。
大家边吃边聊，说的都是村里的新鲜事——谁家的玉米长得比人高，穗子大得压弯了杆；谁家的孩子考上了镇上的中学，还拿了奖状；谁家的母猪下了崽，一下下了八个，个个壮实。笑声此起彼伏，比过年还热闹，连酒店老板都过来笑着说：“你们葫芦湾的人，今天可真喜庆！”
周美丽给她爹娘夹着菜，先给她娘夹了块排骨，又给她爹舀了勺鸡蛋，小声说：“娘，你尝尝这排骨，炖得可烂了，不塞牙。”她爹喝了口酒，脸上红扑扑的，跟旁边的村民聊起了种地的事儿，说着今年的收成，眼里满是期待；她娘吃着排骨，眼里含着笑，跟金凤说着家常，聊起了织毛衣的花样，越聊越投机。
许前进喝了口酒，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，心里忽然觉得敞亮，像被月光照透了似的。他想起二懒早上说的话，想起香玲的笑，想起周美丽说要给爹娘补生日时的期待，想起蛮子不好意思的红耳朵——这些细碎的、温暖的瞬间，像撒在日子里的糖，甜得人心头发暖，才是日子里最珍贵的东西。
二懒端着酒杯走过来，跟许前进碰了一下，杯子“叮当”响了一声，清脆得很：“前进，咋样？我没骗你吧，这热闹，比赚多少钱都开心！你看蛮子，今天笑得多欢。”
许前进笑着点头，喝了口酒，辣劲儿暖了胃，也暖了心：“是啊二懒叔，你说得对。以前咱总想着赚钱，却忘了日子还能这么过。以后啊，咱葫芦湾得多办点这样的事儿，让大家都开心开心。”
二懒眼睛一亮，凑过来小声说：“哎，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！我跟燕子也商量了，以后谁家里有啥高兴事儿，都可以聚聚——孩子考上学、庄稼收成好，都可以聚聚，富贵姐，你虽然离得近，但一定要吃好喝好啊！”
富贵姐点了点头，拿起酒杯，“来，大家一起干一杯，为蛮子的开心快乐干一杯！”
一时间，热闹到了顶点……